“還愣著做什么,給她便是。”他沉著臉睨了眼身后的太監,刻意壓著的嗓音低沉陰郁,“做完了皇上吩咐的差事便離開,你若喜歡凍著就直說,咱家有的是適合你做的差事!”
那人肩膀一抖,連忙主動上前遞去食盒。
他真是摸不準陳總管的意思。
香陽才接過來,便聽殿中傳來了帶著明顯醉意的聲音。
“怎的不請陳公公進來歇歇腳?不像話?!?/p>
陳煥聽那醉意中顯得有些甕聲甕氣的聲音,心頭一跳。
某種愉悅從心頭冒出,眉頭卻不由得擰得更緊了。
他挺直背脊,拿余光睨了眼香陽。
咋一看,有些顯擺的意思——
郡主不想見人,卻專專請了他進去。
他給了身后的太監一個眼神:“還不快跟進來?!?/p>
“是,是?!?/p>
小太監又從香陽手中拿回食盒,戰戰兢兢地跟著陳煥進了殿。
眼睛盯著地面,壓根也不敢抬起來隨便亂看。
楓黎沒進里間,而是在外面的榻上倚著。
裝得迷蒙的雙眼掃過陳煥凍紅的耳朵和手指關節,又掃過他額頭的薄汗。
一看便知他定是在外奔波許久、走了挺老遠的路才來的永寧殿。
而她也親眼瞧見了陳煥腳步匆匆的樣子——
喝了酒身上熱得慌,她便跟從前在北地時一樣躥到了房頂上吹風。
遠遠的,就瞧見陳煥匆匆來到永安殿,在宮門口止住腳步后,還特意整理了一番儀容,似乎斂著眉頭猶豫片刻,才邁著與平日里無異的步子上前。
奴才在主子面前注重儀容儀表避免失儀再正常不過,可陳煥那番……
她總有種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