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白將信紙拿在手上,眉頭都擰巴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
郡主在苦寒的北地征戰數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別提是付出了汗馬功績,她還以為王爺怎么也得入宮來,跟皇上據理力爭一番,沒想到……
她氣得夠嗆,恨不得把信紙揉成一團丟掉,但畢竟是主子的東西,才作罷。
她急道:“難道王爺就這么看著郡主蒙冤禁足么?虧我還跟其他人一樣,覺得王爺對郡主極好,處處捧在手心里護著,沒想到到了京中就這般模樣了!”
“父親是關心我,但他更在意自己的安穩,還有……”
楓黎雙手捧住茶杯,感受熱意從杯壁傳遞到掌心。
她忽而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親雙手托住她的腋下將她高高舉起高高舉起放在自己肩膀上,她就那么騎著父親一起穿過節慶時分如織的人流,燈火喧囂,四處皆是暖色。
她抬手指到什么,父親就會給她買什么,東西多得兩只手拿不下。
她確信父親是愛她的。
可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微妙變化的呢?
好像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呵?!?/p>
她低頭,輕輕地笑了一聲。
眼角隱約shi潤了些。
“在北地,王府需要我建功立業爭得榮耀;回了京,優勢就成了劣勢,只有嫁入高門才是我唯一的作用?!彼f的直白而又那么平靜,“他們說,你的戎馬生涯結束了,那就結束了?!?/p>
說罷,楓黎抬眼,與緒白對視。
她一向通透,好似什么都逃不過這雙眼睛。
“憑什么呢?”
固然,每個人生來就要承擔自己的責任。
可有誰聽說過叫一個男子放棄自己大展拳腳的事業回家結親、就此困于方寸之間的?
更何況,讓她“乖乖聽話”留在京中,是為了旁的人。
緒白牽住她的手:“郡主……”
她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想幫忙罵王爺吧,她的身份又不合適。
“一定可以回去的,郡主一定會得償所愿?!?/p>
楓黎笑了:“那是自然,不急一時,我可以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