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過門外下人手中的熱水,擺擺手:“下去吧,往后都有我服侍郡主,用不著你們了。”
話語里還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得意,好似伺候郡主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楓黎笑笑,默許他的行為。
待到陳煥來到身邊,她笑道:“想讓你回來享享福,你倒好,上趕著伺候人。”
“旁人叫奴才去伺候奴才還不干呢,主動伺候郡主,郡主反倒不樂意了?”
陳煥伺候她洗了漱,又將衣裳拿過來替她披上。
最后站到郡主面前幫她細細地扣頸間的衣扣、束腰間的玉帶。
楓黎張開手臂,任他撫在腰間,靈活又麻利地整理衣裳:“不是不樂意,只是這種小事兒我自己可以來,不想叫你費心。”
“奴才既是郡主的人,為郡主做這些便是奴才的福分,奴才高興。再說郡主不若去打聽打聽,哪個大門大戶的不是叫家中娘子做這些的?”
而他家郡主既然主外,他理應主內,這些就都是他分內的事。
剛好他過去入宮三十載,主內的事兒再熟悉不過了,更是得對郡主盡心盡力。
陳煥做好一切,又幫楓黎把一頭黑發束了起來,露出那張總對他露出笑意的臉。
往后,郡主身上穿的,不僅是他親手備下的,還是他親手穿上的。
光是想一想,就足夠他歡心許久了。
“好,只要你喜歡,就都依你。”
楓黎看他從匣子里拿出那塊昆侖玉,彎下身子為她系在腰間。
他沒說話,但可以從他刻意抬頭瞄了下的眼神里看出一種嬌嗔般的威脅——
什么時候都不能摘下來。
“多謝陳公公。”楓黎牽住他的手,輕吻了吻,“今日辛苦了。”
“都說了伺候郡主是奴才的福分,奴才樂意做這些。”
陳煥推推她的肩膀,眼神往外示意示意。
他開口:“郡主還是快去吧,別叫沈小公子等急了。”
語氣正常,可楓黎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
她牽住陳煥的手:“一起來吧,他日后常來,早晚要認識的。”
說到“日后常來”時,陳煥的手指攥緊,又掩耳盜鈴般連忙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