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淮熟練地接過話茬:“告狀的時候,記得帶上兩只燒雞,父親母親也喜歡吃。”
知道內情的人都在笑,唯有五皇子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低聲問常先生:“告狀有用嗎?”
“自然有用,我今日告狀,今日晚上,王妃王爺就會給顧之淮托夢,在夢里揍他一頓。”
五皇子的眼睛更亮了,“這么靈?”
他立即打算省下另一個雞腿,只來一個人教訓顧之淮哪也比沒有人收拾顧之淮好啊。
顧之淮如今橫行霸道,無法無天的,是該好好管教了,五皇子慫慫地低著頭想著。
眼見著他們都打算去告狀,連慕與安也露出了看戲的表情,顧之淮氣不過捏了捏慕與安的耳垂,他問:“王妃也打算告我的狀?”
慕與安倒是有這種意思,他道:“我可以嗎?”
“不可以,就算是真要見父親母親,那也得是……”
顧之淮話說到一半,慕與安好奇地探身過去,他問:“什么?”
顧之淮盯著慕與安的臉,勾著唇繼續道:“求一個長長久久。”
慕與安一頓,耳根逐漸紅了起來,他怎么記得顧之淮之前不信鬼神來著。
但那是顧之淮的父親母親,是顧之淮的親人,說不想,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顧之淮之前執意跪在祠堂,想來也是因為已故的云王和云王妃的牌位在祠堂里吧?
顧之淮看著原本害羞的慕與安,忽然抬起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顧之淮一愣,他問:“王妃這是做什么?”
慕與安卻狡黠一笑:“顧王爺神通廣大,為什么不猜呢?”
他哪里猜的到。
即便猜不到,也不妨礙顧之淮記得慕與安掌心的溫熱,和他那一刻的神情。
仿佛他的靈魂都得到了安撫。
縱使父親母親要入夢來,也該是祝福他和慕與安的。
……
次日一早。
前幾日騎著他那匹棗紅馬興致正好的常先生,這一次卻跟在馬車后面晃晃悠悠。
有那么一刻,顧之淮都懷疑常先生騎的不是馬,而是驢。
棗紅馬不滿地嘶鳴一聲,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跟它可沒關系,都是這個人不懂得策馬揚鞭,它還是一匹威風凜凜的好馬!
顧之淮轉念一想,常先生為什么這么抗拒沉縣,難道沉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樣一想著,顧之淮的頭頂驟然暗了下來,去沉縣的官道上到處都是山林,他們才剛剛從一處林子出來,沒走一會兒,就又進了另一處山林。
這處山林比之前的那處更密,樹木高大,幾乎遮天蔽日,人和馬走在其中,總能感受到陰冷的感覺。
仿佛從人間到了地府。
云樂怕死了,他不停地搓著胳膊道:“這個林子不會鬧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