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熙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先是不寒而栗,接著巨大的憤怒就淹沒了他,要不是這個人,他不會這么倒霉,他的臉和他的腿都會好好的,是這個人,是他讓他變成了一個廢人。
目光怨毒,徐鴻熙伸出手,卻掐了個空。
顧之淮站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徐鴻熙,任憑徐鴻熙怎么樣,都碰不到他半片衣角。
“爹、爹,你動手啊,你為我報仇啊!??!”
徐鴻熙發(fā)現(xiàn)他爹一動不動,他心里頓時涼了半截,“爹你……”
“閉嘴。”
徐高飛本就心煩意亂,他怎么也沒想到,兒子偶然傷了的人會是皇帝的親侄子,當今的云王。
他之前在松縣是可以輕松碾死任何人,但這可是皇親國戚,他要是貿(mào)然動手,誰知道皇帝會不會直接滅了他的九族。
徐高飛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只要沒被他們抓到把柄,那就會沒事,徐高飛抬起臉道:“即便是大名鼎鼎的云王,也不能沒有證據(jù)就斷案吧?!?/p>
誰知道顧之淮聽完之后笑了一聲,他譏諷道:“沒有證據(jù)?”
顧之淮俯身下來,黑色的瞳仁像是鎖定了徐高飛一樣,徐高飛只覺得死亡扼住了他的心,他的后背發(fā)寒,不會的,顧之淮不會直接殺死他的。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顧之淮可以故意懲處他和徐鴻熙,但卻不會sharen,他道:“在松縣,還怕沒有你徐家作惡的證據(jù)嗎?還是……”
顧之淮壓低了聲音,“徐員外有這個本事,一手遮天,將所有人都處掉?”
冷汗滑過徐高飛的額頭,徐高飛當然沒有這樣的能耐,甚至他仗著自己在松縣的身份與地位,故意留下了那些苦主的性命,為的就是讓那些苦主看著他徐家蒸蒸日上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現(xiàn)在,徐高飛迎來了反噬。
“徐高飛,我把你要的證據(jù)帶來了?!?/p>
慕與安從縣衙外面進來,他的身后,跟著不少人,這些人有的麻木,有的充滿恨意,恨不得對徐高飛剝皮拆骨。
有的臉徐高飛已經(jīng)不認識了,但他很熟悉那些恨意。
這些一張一張由恨意拼湊起來的臉難得地讓徐高飛嘗到了恐懼的味道。
“徐鴻熙當初搶占李家的宅子不成,縱容小廝打斷鐘杰的一條腿,而你為了善后,殺死了當時在位的岑魚岑縣令?!?/p>
“你意欲霸占朱橋的閨女,朱花不從,跳下懸崖,朱橋為了救女兒也跳了下去,父女尸骨無存?!?/p>
慕與安的聲音冷淡,像是某種審判,終于落到了徐高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