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云王府世子成婚繼承爵位之后,被陛下下令貶出了上京。
男子是娘子,被貶,姓顧……
這不是全都對上了嗎?
李昆杰的手都在顫抖,等到徐高飛他們離開,確定后院都是他的親信之后,這位正直的縣令砰的一聲,面朝顧之淮跪下了。
跪皇帝也不過如此吧?
云樂和常先生紛紛被他這動靜嚇得往后退了一步,只有顧之淮、慕與安、玄影還在原地,云樂心有余悸地看向地上的那道身影,不是,剛剛這縣令還在對王爺發難,怎么這會兒跪下了?
這就是松縣的風土人情嗎?
跟上京真是截然不同啊。
顧之淮環著手,俯身看著李昆杰道:“大人,你跪什么呀?”
他這邊假惺惺的,李昆杰也是叫苦不迭,他恭敬道:“下官不知王爺到此,有失遠迎。”
“哦,原來是這樣啊,不知者無罪,大人不必自責,”顧之淮伸手要去扶李昆杰,話鋒突然一轉,“不過,大人是因為本王的身份,才饒過本王的嗎?”
李昆杰一愣,要搭上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看樣子這事兒還沒完呢,這些皇親國戚有幾個是好惹的,更何況是堂堂云王。
顧之淮冷聲道:“倘若今日是普通百姓在這里和徐家對峙,大人,你又當如何?”
顧之淮雖然是皇親國戚,卻是在軍營里摸爬滾打長大的,他同一般的紈绔子弟不同。
他心里是真的知道體恤百姓的。
要是今日這里的只是毫無身份的普通百姓,恐怕這會兒已經被打了一百杖趕出去了。
顧之淮擲地有聲,慕與安不由得側目看向顧之淮。
對地上縣令兇巴巴的顧之淮,一對上慕與安,眼里便只剩下了給他這位娘子的溫柔。
慕與安一頓,不太自然地撇過了臉。
顧之淮牽著慕與安的手,從李昆杰的身邊走過,慕與安坐到了石桌旁邊的石凳上,顧之淮似笑非笑道:“大人怎么不說話了?”
李昆杰把心一橫,他凄慘地抬起頭道:“王爺,你初到松縣,根本不知道徐家在松縣有多霸道,下官也是、也是無可奈何啊。”
“哦,有多霸道?”
李昆杰便將徐家這些年來在松縣做過的事情,說了個干凈,只是每說一件事,這位顧王爺的臉上便冷一分,活像是要吃人喝血似的。
到最后,李昆杰已經不敢再與顧之淮對視了,他怕自己被這位喜怒無常的王爺活吞了。
“沒了?”顧之淮問。
李昆杰搖了搖頭,“沒了。”
顧之淮敲著石桌,他慢條斯地問:“徐家橫行霸道這些年,都是李大人在當縣令?”
李昆杰兩眼一黑,他本來想顧之淮去對付徐家,徐家碰上真正的皇親國戚,根本打不過,到時候他就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這招卻很險,屬于引火燒身,火果然是選擇先燒他。
李昆杰如實交代:“除了我,之前還有一位岑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