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顧之淮將他叫醒,要么是慕與安夢到了極度恐怖的事情,就會自己嚇醒。
想起慕與安大汗淋漓醒來的樣子,顧之淮又有些心疼了,他問:“王妃的夢魘,真的能治好嗎?”
常先生沉默了一瞬,道:“比失覺還要難。”
顧之淮咬牙切齒地腹誹,林國皇帝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藥,他個昏君!
院子里只有玄影和常先生,顧之淮進了屋,瞥見慕與安正握著筆,云樂在為他研墨。
顧之淮繞過桌子,到了慕與安的身邊,臉快要貼著慕與安的鬢發,他問:“在做什么?”
慕與安專心思考著,沒注意到他和顧之淮拉近的距離,他抬眼道:“我懷疑路方是zisha。”
顧之淮瞥著他握筆的指尖,問:“怎么說?”
慕與安道:“佛像上有失覺,看久了會讓人失去神志,路方既然是了悟請來為那新佛像寫話本的,他肯定需要了解新佛像,張刺史說了,路方的話本之所以受歡迎,是因為他愿意花時間去了解,一直盯著佛像,乃至盯兩三個時辰……”
慕與安體弱,只是看了一眼,就被匕首劃傷,那盯著佛像看了兩三個時辰的路方,還有機會擺脫失覺嗎?
“仵作也說了,路方脖子上那道傷口,很像是他自己劃的。”
要是沒有失覺,路方跑到佛塔里面去自我了斷確實讓人匪夷所思,可現在有了失覺……
顧之淮道:“你的推測很有道。”
慕與安沉聲道:“這種東西要是蔓延出云州,后果不堪設想。”
顧之淮盯著慕與安的臉,他看清慕與安那些對云州百姓的擔憂,心中一動,忽然伸手環住了慕與安的腰,將慕與安整個人抱進了他的懷里。
慕與安覺得這些日子的顧之淮真是瘋得可怕,他怕好臉色會讓顧之淮得寸進尺,于是冷著臉道:“顧之淮,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問王妃,要不要去天佛寺?”
慕與安的腰間掛著那塊五皇子送的玉,顧之淮把玩著,活像是在摩挲慕與安的腰身,那些皮肉發著燙。
慕與安艱難地眨了眨眼睛,他問:“你要帶我去?”
“嗯。”
顧之淮發覺慕與安關節上染了一點墨跡,正卷著袖子想要將那點墨跡擦下來,他太用力,磨紅了慕與安的虎口。
慕與安不自在地將手交握到了一起,他道:“又是讓我在山下等著?顧之淮,你不要以為我是你的王妃,就可以任由你擺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