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腳步,看向了地面上的白發男人。
對方也正望著他的方向,眼睛無辜地眨了眨,神情自然,似乎什么也沒干一樣。
魈有些生氣,和璞鳶用力一劃,面前柔軟的屏障立馬開始消散,但不像是被風元素力破開,反而像哄人一樣,順著他的力道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想趕去救場時,那名方士已經像一枚灼燒的太陽一樣破開了圍繞的攻勢,眨眼之間,周末的大半妖邪都猛然遠離了那位少年,向四方逃散而去。
白發男人也終于不再無動于衷,他靠近了那名方士,教導他該如何調整身法,使用那把雙手劍。
?魈的面色更冷了幾分。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種能讓諸邪退散的體質應該就是傳說中萬年難遇的純陽之體,所以這個白發男人就是仗著同伴的這種特殊體質,所以才敢召喚來這么多妖邪?
那召喚來這么多怪,目的就是為了鍛煉這些小輩,教導他們劍術和槍法??
魈對男人的印象更差了幾分。
雖然說他大概看懂……男人攔住自己,是為了用某種手段,讓人類方士能夠親自在危機中控制住那種體質。
但這樣不負責任的聚集妖邪,除掉它們的難度咱且不說,近距離讓人類長時間大規模接觸魔神殘渣,一定會導致精神上的侵蝕與折磨。
……就像自己一樣。
魈冰涼的金色雙瞳看向十米外的妖邪,又掃向一然。
【你要讓它們就這樣逃散嗎?】
內心的質疑還沒有徹底爆發,一然就已經抬手,那一秒鐘,遠處成群的妖邪瞬間炸開,水霧鋪遍了整個場地,漫過三位少年,又飄來幾絲水汽纏繞在魈的周圍。
在霧氣極強大的治愈力下,行秋和香菱身上沾染的侵蝕被凈化的一干二凈,甚至魈都隱約覺得身體內的業障輕松了幾分……
他愣神,慢慢抬起了手,用指尖碰了碰即刻消散的水霧,那種多年的痛苦消弭了一絲的美好猶如那天的史萊姆杏仁布丁帶來的美夢,都是只能淺淺觸碰不能深想的事物。
魈看向已經被四位人類清掃了五分之四的妖邪,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涌上心臟——這本應該是他的任務,是他一人的職責,他沒想到這些人類制造了這樣的危險源又真的會想辦法完美解決掉它。
原本對白發男人低到冰點的好感度猛然縮了縮,就那樣懸在半空中,然后漸漸回溫。
不管是這能和他相比的恐怖實力還是凈化魔神殘渣的手段,都證明了對方確實能完美掌控局面,是他多操心了。
魈沉默著想。
待親眼目睹了一然對三位小輩劍術與槍法的指導、剩余妖物的收尾工作,以及場地的凈化工作,魈終于放下心來,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位被眾人圍著的,淺笑安撫大家情緒的靠譜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