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頁）

計平玨安慰人的話說得蒼白無力：“那使勁兒睡。”

程陌：“…………”

良久，程陌大概從無語中緩了過來，說道：“聚寶畫得挺好的。”

計平玨：“你在看畫嗎？”

程陌：“嗯。”

電話里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估計是程陌干脆坐起來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像放棄了什么一樣，對計平玨說：“你趕緊睡吧，晚安！”

計平玨又回了個“哦”，“哦”完之后程陌都沒他，他又加了個“好”，然后又加了個“晚安”，最后才把電話給掛了。

完啦，完啦

接了第一個單子，一切就像堤壩打開了閘口。

計平玨開始以一種超乎常人的努力在工作。他起初還會把ipad帶到報刊亭，邊看店邊畫，過了幾天又帶了畫板，再后來估計是嫌店面太小，施展不開，他干脆直接消失，全身心投入，待在家里不出來了。

八月份的泉城天熱得要死，尤其是中午太陽當(dāng)頭，熾熱的陽光均勻地灑在車窗玻璃上，是連開著車內(nèi)空調(diào)都抵擋不住的燙意。

在送完最后一個顧客后，程陌毫不猶豫地關(guān)閉了接單平臺，嘴里哼著小曲，往家的方向開去。

這天氣啊，難搞，他要回家避暑。

路過報刊亭，程陌習(xí)慣性地往那兒望，又只看見余美玲一個人。余美玲坐在收銀臺前，正慢悠悠地扇著蒲扇。

“余奶奶。”程陌叫了她一聲，他把車停靠在路邊，搖下車窗大聲問道：“計平玨呢？”

“小陌啊。”余美玲抬頭看他，然后用那只拿著蒲扇的是手往側(cè)方向一指：“在家呢，在家畫畫。”

程陌從車上下來，邊走邊說：“他還畫呢？幾天沒見他了。”

“唉，說是接了個大單子，馬上要交稿了。”余美玲替計平玨解釋。當(dāng)奶奶的到底是心疼，看見程陌來了，可算找著人說，“這孩子最近辛苦得很，經(jīng)常畫著畫著就忘了時間，不按時吃飯，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兩斤肉，這次又給掉回去了。”

“嗯，他不聽話，”陳陌瞎附和，“那他今天吃了嗎？”

“誰知道呢？”余美玲嘆了口氣，感覺夠嗆，“我看店走不開，要不然你替我看看去？”

“行啊。”程陌答應(yīng)得爽快，他本來也有想法來著，余美玲一提，那更是順?biāo)浦鄣氖聝骸?/p>

當(dāng)即程陌就要走，余美玲趕緊叫住他：“等會兒，把這個帶上。”

程陌回頭，隨即余美玲從冰箱里拿出兩個盒狀物來——是兩份荔枝綿綿冰。

“荔枝當(dāng)季，很甜的。”余美玲說。

她裝袋的時候還往上面鋪了一層冰塊保溫，交給程陌：“有一份是你的。小玨的那一份，他要是愿意吃你就讓他吃掉，不愿意吃就幫他放冰箱，不然化了。”

“嗯嗯。”

綿綿冰護(hù)送者使命必達(dá)，發(fā)動車子不消一會兒就到了計平玨樓下。塑料袋已經(jīng)起霧，一摸一個手印，程陌提起袋子徑直上樓，敲敲門問：“計平玨在家嗎？外賣到了！”

時間過去十來秒，沒人來也沒人應(yīng)。

程陌皺皺眉，放下個人素質(zhì)，把門敲得更響了，鏗鏘有力說道：“計平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