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程陌說話了:“沒有。”
計平玨淺淺聽出不對勁兒,那聲調怎么還帶著一絲哽咽,嘶,該不會是某人哭鼻子了………
“你怎么了?”計平玨問。
程陌說:“你真要走啊?去南城還是去寧城?”
嗯?
計平玨心抽抽一下,腦中囫圇回顧了他和程陌昨天的對話。他挺謹慎的,好像也沒有哪里說岔了,還是這人在他身上裝了監控探頭。
“不是,”計平玨試圖糊弄,“都不是,別瞎猜。”
“哦。”不料,程陌那頭靜了一會兒,又說道:“別裝了,我都看到你了。”
此話一出,計平玨眼睛亮了,跟個掃描儀似的向四周環顧。遠遠地,看見程陌出現在門口,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程陌的狀態不太好,眼下烏青,面色疲憊,下巴還長出了短而扎的小胡碴。
“你怎么在這兒?”見程陌這模樣,計平玨說不心疼是假的,他往前走了半步,拉近了點兒兩人距離,“什么時候來的?”
程陌貌似鐵了心要讓計平玨心疼,小聲回答:“昨晚。”
“啊?”計平玨果不其然心疼壞了,“你待了一晚上啊?”
程陌點點頭,然后蹲下,用手捏捏自己的腳腕:“嗯,站了一晚上,外加一個上午,”他仰頭,張口就來,“玨哥,我腿疼。”
“你說你今天走,但又不肯說什么時候,也不肯說去哪兒。我矛盾得要命,生怕你來,更怕你不來,最后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從昨天晚上就在這兒守著,好在整個泉城就一個火車站,如果你來了,我在這等,總能等到你的。”
“還好,我等到你了。”
這些并非花言巧語,都是實打實的真心話。程陌本來是個性至極的人,可突然之間,什么破天荒的事都肯做了。
計平玨沒說岔,程陌也沒在他身上裝監控探頭。程陌從凌晨開始在火車站等,不過他肯定也沒傻到沒苦硬吃。來時給自己帶了足夠的食物、護頸枕、屁墊之類的。為了能徹夜不眠且精力充沛,還史無前例地主動點了杯咖啡。
只不過,在天亮之后,程陌就把那些裝備給拋了。
現在火車屏上最近的兩班列車,一班去南城,正在檢票,十五分鐘后發車。一班去寧城,在候車,三十分鐘后發車。
“玨哥,”程陌站起來,說,“不管你要去哪兒?也把我一塊帶去吧。”
言之殷殷,情之切切,計平玨陡然心空。
“腿疼就別站著了。”半晌,計平玨緩了緩,拉著程陌到公共椅坐下。
程陌乖乖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