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前面排隊的人已經很多了,這天風挺大,嗷嗷的,加上溫度低,衣服穿少了能冷得人打哆嗦。
程陌和計平玨這倆棒槌仗著自己年輕,都穿少了。現實最會打臉,再年輕也扛不住,程陌先受不了,拉緊外套拉鏈往計平玨身上靠。
“干嘛?”計平玨問。
“貼近點兒,回頭該感冒了。”
“我不冷。”計平玨嘴硬。
程陌識時務,不跟他爭,又走進了半步,承認道:“我冷,冷死了。”
計平玨把頭偏了偏,沒動,半推半就,就讓程陌貼著。
兩小時過去,終于等到升旗的時辰。原本熱鬧嘈雜的四周仿佛被按下靜音鍵,太陽漸漸出來,金黃色的陽光一照,紅色的國旗高高升起。他倆的視線隨著國旗往上移,當國旗升到頂的那刻,計平玨突然說:“我以前來過這兒。”在十幾年前,他團子大,起床還有起床氣的時候。
那時的計越還沒瞎,年輕氣盛一天一個想法,某天心血來潮地說要來趟首都。
當爸的還有點大男子主義,不管計平玨同不同意,他白天排隊買好票,晚上就帶著還在打瞌睡的兒子去火車站了。
高鐵未盛行,坐的還是綠皮火車。計越把計平玨安置在中鋪,叮囑道:“小玨,我們明天早上就到了,期間要什么就跟爸爸說,爸睡你下邊。”
計平玨被鬧醒了。想到現在睡的床沒有家里的舒服,被子沒有家里的香,心里落著可大著呢。他不滿地抿抿唇,說:“爸,我渴了。”
計越到底是心疼兒子,給他喂了一大瓶水,中途計平玨膀胱憋得難受,半夜里探頭探腦小聲喚道:“爸,我要尿尿。”
車廂里燈都關了,計越睡得熟,打起輕鼾。
“爸!要尿褲子啦!”
計越動了動,摸摸鼻子又睡了。
眼瞅著叫不醒,計平玨借著窗外的光四處看看,發現床尾倒是有梯子,可是梯子直上直下,他一個小孩兒探探腳有些害怕就又把腳縮回來了。半刻鐘過去,計平玨是真要憋不住了,情急之下車箱里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他拿起枕邊的小背包,水靈靈地往計越臉上砸去。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這一下不但把計越砸醒,甚至還把計越砸得彈射起步,問:“怎么了?兒子。”
可算醒了,計平玨把他的需求跟計越說了,話里話外帶著點兒埋怨的意味。
計越聽完笑笑,把計平玨從中鋪抱下來。大人的世界觀和小孩兒的不同,他沒太當回事,還有閑心逗樂道:“這不還沒尿褲子上嘛?”
計平玨認真說:“尿褲子上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