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級別的圣光能短暫地賦予地面兵種以飛行術。”霍倫說。
“但那只是暫時的。”亞歷克斯說:“只能通過一波爆發來設法解決對方的空軍。”
按他們最初的構想,以光輝之怒解開圣城的屏障后,所有被封在其中的亡靈都將恢復活動。
這個時候,喬伊斯則需要到封圣之廳去,加固那里的封印。在光之圣女的協助下,令蟲神再次陷入沉睡。
然而蟲神絕不會坐以待斃,實在難以預測將有什么樣的危險等待著他們。
再一次成功地封印了母神后,他們便要指揮聯軍,解決掉所有在周邊的軍團,這是一場雙線甚至三線作戰,以喬伊斯與各大主教為核心的城內主戰場,周邊的聯軍戰場,以及應對從北境襲來的眼魔支援部隊的戰場——局勢充滿了變數,顯得非常混亂。
餐車車廂內,喬伊斯與溫德爾對坐,喬伊斯身后站著修與錫林,溫德爾身后站著雙胞胎騎士。
梭蘭與奧德尼已恢復了守護騎士的風度,除卻略帶滄桑的面容之外,幾乎看不出他們在數年前所遭遇的重挫——他們失去了四名朝夕相處的手足,甚至一度失去了神官。
幸而溫德爾的力量十分強大,撫平了他們的創傷,再一次見到神官時,他們獲得了新生。
溫德爾沉聲道:“喬伊斯,一場戰爭只要不曾趕盡殺絕,敵人依舊有著全面翻盤的風險,有時你以為勝券在握,但往往這種時候,才是最危險的。”
喬伊斯想了想,將即將出口的“我知道”改成了“謝謝你的提醒”。
“你想說的是『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溫德爾嚴肅而責備地看著喬伊斯。
喬伊斯:“好吧,我……其實我擔心的事有點多,或者說我并未真正地想過,圣戰到了什么階段,大家最常討論的就是戰后秩序,對我而言,嗯……我是個沒有規劃的人。”
他看著溫德爾,突然笑了起來,說:“我總在聽騎士們的指揮,走一步算一步。”
“愿意接受安排是明智的。”溫德爾推了下眼鏡,審視喬伊斯:“但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你一些事。”
溫德爾的氣場很強,說話也毫不客氣,喬伊斯甚至有種錯覺,他才是教皇。
從把他在藥劑缸中撈起來那一刻起,溫德爾就時刻以前輩的語氣與喬伊斯交流,他與烏瑟是同門的師兄弟,與柔和明亮的烏瑟猶如相反的兩面,他的性情冷漠,圣光的力量帶著冷冰冰的理性與審判意味。
在他的身上,擁有另一種教皇的威嚴,但喬伊斯非但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認為圣光的第一印象就應當是這樣的。
光建立了秩序,本身并無感情,亦不應有感情,令它或溫暖或柔和的重要因素,反而是獲得圣光的人。
“各教區大主教里,并非你所以為的團結一致,親密無間。”溫德爾如是說:“霍布林茨、阿斯坦德、希里安、康斯坦丁,都與各自的教區領地,王國利益有著緊密的聯系。”
喬伊斯沉默地聽著。
溫德爾:“你的首席騎士亞歷克斯打敗了戰爭大師卡蘭納,我不相信他沒有考慮這點,事實上圣戰的前期,所有大主教都在保留實力,呼叫著外援,意圖坐享其成,他們既不愿消耗自己的教兵以壓縮亡靈軍團,也不愿意向其余教區伸出援手……”
“……只有你,沙克的喬伊斯,在各個教區之間不停地疲于奔命,四處奔波救火。”溫德爾已從喬伊斯在圣戰前期的經歷里分析出了究竟:“群島王國更是因為事不關己,沒有任何援助的打算。”
“你認為他們對待你都十分親切,是不是?”溫德爾對真相一語道破:“換了是我,坐在家里,亡靈軍團的威脅自有苦力去解決,誰都會待你親切。”
“所以您想提醒我什么?”喬伊斯說。
“我想提醒你的是。”溫德爾稍稍傾身,嚴肅地說:“小神官,圣光集團內部,并非你以為的團結,但你將面對最嚴重的挫折,并非來自于自己人的猜忌,而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深藏于地底的母神,對這猜忌的利用。你想說大主教們不至于這么愚蠢?是不是?敵人尚未解決,就開始鬧內訌。但你們已經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太多,無論你的初衷如何,主動或被動,再這么下去,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