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2頁）

在那一刻，喬伊斯確實動心了，雷又說：“許多事，涉及到自己的時候，或許可以無所謂，但涉及到至親至愛之人時，卻令人難以平靜看待。”

喬伊斯不得不承認，確實是這樣的，他看了亞歷克斯一眼，牽著他的手指。

雷出神地看著湖面，雨已經(jīng)停了，現(xiàn)出倒映的漫天星辰。

“有時候只是忽然產(chǎn)生的一個念頭，在靈魂中漸漸發(fā)酵，孕育，生長……他始終認為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與烏瑟永遠不老不死，再不濟，也將扭轉(zhuǎn)烏瑟死去的這個事實……”

“……而黃金之城地下的結(jié)界早已松動，魔神的意識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缺口，并引誘了他，令他不知不覺，朝著墮落的道路走去。”

“直到卡莫失蹤，在某個意義上刺激了他。”雷淡淡道：“易卜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游刃有余，總是xiong有成竹，平生未遭遇一敗，也從不覺得自己可能會落敗。”

“他交給卡莫的其中一個任務(wù)，就是前往英雄王之墓，調(diào)查遠古時代，巫妖們用以修復(fù)身體的某種秘法。”

亞歷克斯道：“他太自信了，總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終于有一次，局面脫離了他的控制。”

雷點頭道：“和你一樣，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沉默，雷又說：“你知道為什么他會特別青睞你嗎？在你身上，有某種氣質(zhì)，非常像年輕時的他。那是迎難而上的勇氣，以及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信。”

“多謝您的賜教，閣下。”亞歷克斯沉聲道。

“謙卑，榮耀，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公正。”雷漫不經(jīng)心道：“騎士們的八大守則，永遠記得自省，斯科特。”

喬伊斯道：“我相信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何而知？”雷眉毛一揚，問道。

“因為他選擇了老師。”喬伊斯想了想，說：“或許在他的深層意識里，曾經(jīng)有過那么一念間，希望有個人來阻止他，甚至取代他。”

雷沉默了。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這一刻，他們各自想著自己的事，緘默不語。

足足過了將近十分鐘的漫長靜謐后，雷掏出筆，說：“你的主教委任狀尚未下發(fā)，但我會為你再寫一份，你可以在所有的領(lǐng)地自由征兵，并權(quán)宜行事，喬伊斯。”

喬伊斯點頭，與亞歷克斯注視著雷，他在羊皮紙上唰唰地寫著委任狀，最后的落款是：圣殿騎士團代團長——雷·安杰斯。

他取代易卜然，成為教廷軍的統(tǒng)帥，雖然升職了，卻并不值得被恭喜。雷深吸一口氣，說：“接下來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亞歷克斯接過羊皮卷，收起，兩人起身，朝雷告辭。這天夜里，雷仍然一動不動，注視著湖面，在湖邊坐了一晚上。

房中，喬伊斯與亞歷克斯坐在床上，亞歷克斯沉默不語，喬伊斯拉起他的手，注視他的雙眼，吻了吻他的唇。

“我感覺到你在難過，老師。”喬伊斯說。

“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你才是我們之中最強大的，喬伊斯。”亞歷克斯現(xiàn)出微笑，笑容中卻帶著悲傷的意味，喬伊斯取下他的面具，現(xiàn)出他疤痕嶙峋的側(cè)臉，捧著他的臉，認真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