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在西里斯領,簡直壓抑得要發瘋,逃離西里斯的前一天,他在母親的閣樓外徘徊,他想帶著她離開,一起逃離這個令人崩潰的家,但他能帶她去何處?他在恐懼,十七年的人生里父親的詛咒如影隨形,他仿佛預見了但凡帶著瘋癲的母親,離開西里斯后她便將發病,很快守衛會追上來,將他們母子二人抓回公爵府。
他在閣樓前踱步,離家出走的計劃已安排完畢,他即將奔向全新的生活,卻無法放下十七年里他唯一的牽掛。
“澤?”母親的聲音在房內響起:“是你嗎?”
澤停下了腳步,劇烈地喘息著,眼里有淚水滾動著。
“你要走了嗎?”
今夜的母親很正常,她難得的在被折磨了這么多年里,恢復了平靜。
“去吧?!惫舴蛉藴睾偷卣f:“我祝福你,兒子?!?/p>
仿佛這些年里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閣樓前只有一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期望與祝福,澤跪在門外,嗚咽了起來。內間,腳步聲緩慢接近。
“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惫舴蛉苏f:“不要再回來,去吧?!?/p>
澤轉身,哽咽著快步下樓,擦了一把淚水,回到房中,墜入墓室密道,從花園里離開,沿著夜色濃重的山路,在密林的掩護下進入了下城區,臨別時,他回頭看了眼公爵府。閣樓上還亮著燈。
他騎上自己的馬匹,沖出了西里斯,沿著蒸汽車的軌道一路馳向遠方,盡頭有他永恒的目標沙克,在愛情誕生之地,風信子池畔,有他念念不忘的喬伊斯。
一個月后,他的離家出走計劃成功了,不僅完美成功,他還實施了一次圓滿的bangjia,將他的所愛從愛情誕生之地帶走,他潛入了拉斯法貝爾的宮廷,抓住喬伊斯的手,與他一同墜落,再在夜色里離開了王宮,騎上馬,來到利卡爾丘陵的一處隱蔽之地。
喬伊斯極度憤怒,但澤二話不說,與他在一條溪流旁zuoai,而喬伊斯總算安靜下來了。
他知道喬伊斯的失蹤,一定轟動了全國,現在全大陸都在搜尋他們的下落。
喬伊斯衣衫不整,走在前面,澤則跟在他的身后,兩人,一匹馬,風從平原上吹過,遠方是利卡爾丘陵,這里仍是沙克的地界。
“我們還得繼續往前走?!睗烧f:“到羅德斯才算暫時安全?!?/p>
“菲里德?!眴桃了购喼比虩o可忍:“你知道什么是責任,什么是道德嗎?”
“我不知道。”澤答道:“我是個瘋子,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打算逃跑嗎?最好不要,你已經不能當神官了,喬伊斯,你現在是我的人。”
喬伊斯長嘆一聲,澤卻從這嘆息中,品味出了少許言外之意。
“你愛我。”澤翻身上馬,輕松地說:“我一直知道,你愛著我?!?/p>
喬伊斯說:“你太自以為是了!”
澤說:“所以呢?但你仍然接受了我。你確定要在這里啰啰嗦嗦的嗎?追兵馬上就要來了。”
他等了一會兒,不見喬伊斯上馬,喬伊斯只是自顧自地走著。
“讓他們把我抓回去啊?!眴桃了拐f:“我無所謂,反正麻煩的人是你。”
澤只得縱馬上前,抓住了喬伊斯,將他擄上馬去,馳離沙克國界。
入夜后,羅德斯地區。
“明天就有客棧住了。”澤在篝火前隨口道:“正好讓你鍛煉野外生存?!?/p>
喬伊斯在這個臨時宿營地里背對澤,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