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李乾突然厲喝,“仁川貢布,若還有半分血性,就出城與我一戰(zhàn)!”
哥舒翰會意,立即附和:“吐蕃人向來只會夸口,真要動真格時,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
仁川貢布雖狂,卻非愚鈍之輩。他很快冷靜下來,冷笑道:“想激我出城?癡心妄想!”
李乾見狀,心知此計難成,不由暗自嘆息。
這時李白突然策馬上前,清越的聲音響徹城頭:“城上的吐蕃將士聽著!歸順大唐,立可脫去奴籍!建功立業(yè),再不必世世代代為奴為婢!”
李白這番勸降之言,若是對那些被奴役的吐蕃士卒,或許還能激起波瀾。
可惜此刻城頭上的盡是吐蕃小貴族,他們聞言非但不為所動,反而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哄笑。
“唐狗休要癡心妄想!我等乃吐蕃貴族,豈是那些卑賤奴隸可比?”
“誓死捍衛(wèi)吐蕃,血戰(zhàn)到底!”
這些貴族子弟手握特權(quán),靠著吐蕃的統(tǒng)治作威作福。對他們而言,吐蕃的存亡直接關(guān)系到自身的榮華富貴,又豈會為虛妄的自由許諾所動?
“哈哈哈!”仁川貢布終于找回了場子,得意地拍打著城墻,“唐將可聽清了?這就是我吐蕃勇士的骨氣!你們那些蠱惑人心的把戲,還是留著哄奴隸去吧!”
激將不成,勸降無果,李乾等人只得退回大營商議。
哥舒翰重重坐在椅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都說說吧,這破口關(guān)該如何拿下?”
帳中一片死寂。往日議事時眾將爭相獻(xiàn)策的場面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這些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領(lǐng)們,此刻竟都束手無策。
唐軍跋涉千里,眼看就要叩開吐蕃腹地的大門,卻在這最后一道雄關(guān)前功虧一簣。這種咫尺天涯的挫敗感,讓每個人都憋著一股無名火。
“既然諸位都不言語”李乾環(huán)視眾人,緩緩開口,“那就由我來說幾句。”
“監(jiān)軍已有良策?”李平西急不可耐地追問。
霎時間,哥舒翰、郭子儀、李白、李光弼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李乾,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帳中凝重的氣氛為之一振,仿佛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線曙光。
李乾緩緩搖頭,眾人眼中的希冀之光頓時熄滅,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如此天險,比石堡城還要險峻十倍。”李乾聲音低沉,“但諸位可曾想過,我們已創(chuàng)造了千古未有的奇跡?自三皇五帝,秦皇漢武以來,何曾有過中原大軍兵臨吐蕃腹地?”
李白輕嘆一聲,語氣中滿是遺憾:“監(jiān)軍,縱有千般奇跡,若不能攻克此關(guān),終究是鏡花水月。奇跡再輝煌,也不如一座實實在在的破口關(guān)啊!”
“李翰林所言極是!”哥舒翰、郭子儀等人異口同聲。
李乾鄭重頷首:“我自然明白。但我要說的是,即便我們這一代人無法完成這個奇跡,也可以為后人鋪路。”
他目光如炬,掃過每一位將領(lǐng),“我們既已至此,就絕不會退兵!只要守住積石山要道,吐蕃大軍便無法威脅大非川。一年不成,就耗十年;十年不成,就耗百年!終有一日,大唐旌旗必能插上吐蕃都城!”
這番話讓眾人陷入沉思。
確實,若一時難以攻克,長期圍困也不失為良策。只是這漫長的等待,或許要十年、數(shù)十年,甚至更久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眾將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最穩(wěn)妥的選擇。
哥舒翰當(dāng)即拍板:“既然諸位都無異議,我這就上奏陛下。”他環(huán)視一周,見無人反對,就準(zhǔn)備寫就軍報,派快馬星夜送往長安。
送完軍報后,哥舒翰對著軍帳內(nèi)的眾人說道:“坐等絕非上策!眼下天寒地凍,不利強攻。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之時,我定要舉全軍之力,誓破此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