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司沉撩起袖子,輕輕將封徵雪的手輕輕抬起,把手放入水中時,封徵雪卻只感受到那水漫過手指,溫熱而舒適。
封徵雪有幾分愣愣地不知所措。
別說是30多,就算是3歲,也沒人幫他洗過手。
被動地感受著水溫漸漸將自己的手掌包裹住,自己的手掌擺弄著,心跳愈發快,于是余光輕輕掃過藺司沉的俊朗無儔的側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連呼吸都屏住。
怎么會有藺司沉這樣特別的人呢?
當這個念頭從潛意識里輕輕掠過,封徵雪分明地感到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怯意,轉瞬之間,淺淡的欣喜緩緩消失,無法自控的不耐愈發強烈。
——那種直抵心靈的抑郁像是一打又一打的海浪,叫囂著警告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抽]出藺司沉的掌心。
封徵雪有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他身體的本能似乎是這樣命令的,而且刻不容緩。
但封徵雪還是沒有,他淡淡地望向盆中的水,像是望向一面澄澈的鏡。
他擅長忍耐。
藺司沉的半張臉儼然倒影在鏡里,明明還是言笑晏晏的樣子,目光也分明溢滿了愛意與真誠,像是一只忠誠而快樂的狗狗,仿佛能看到殷勤擺動著的大尾巴。
狗狗是無辜的,又分明沒做錯任何事。
封徵雪強忍住心中的齟齬,背肌的肌肉繃緊,像抗拒著難以抵抗的地心引力一樣,努力抑制著心中的情緒。
只聽他聲音發澀,卻盡量溫柔道:“好了,洗干凈了。”
順便將自己的手臂向后微微一抽。
卻被男人牢牢握住。
“還沒有呀,還沒有打胰子。”藺司沉有幾分靦腆道。
封徵雪蹙起眉頭,垂眉看他,放緩放輕了語氣拒絕:“那我自己來就好。”
“不行,我幫你洗。”
或許是封徵雪掩飾得太過得當,藺司沉渾然未察他的情緒,仍是緊握著手,用小心翼翼地動作和溫乎乎的清水,細細淋過他的每一個指節,比封徵雪大了一圈兒的手掌,將對方細瘦纖長的手指裹住。
搓來擦去。
不像是正經洗手。
沒一會,這人又拿過了一盒泛著清香的膏體,涂上了封徵雪的手指]尖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