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君坐在屋里,看著安康給他拿進(jìn)來行李,微微抬起下巴,讓文墨去接手歸置,幾乎沒再讓安康多做什么。
安康也不言語,等看著文墨忙里忙外做完一切,面無表情就準(zhǔn)備走。
“你似乎對我敵意頗深?”玉郎君淡淡出聲,低啞的嗓音聽得人覺得吃力。
安康掛上虛偽又輕慢的笑容道:“怎么會,郎君是客,我自然和我家主子一條心。”
玉郎君聞言扯動右邊嘴角笑道:“那日后得多勞你費(fèi)心照顧一二了,我這往后便不是客了。”
安康卻道:“你一個廢人,我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了你,并不是什么難事。”
文墨聽了他這話,趕忙丟下手中的活兒擋在了玉郎君面前。
玉郎君卻毫不畏縮道:“你若能這么輕易解決我還傷不到自身,恐怕在復(fù)陽城你就對我下手了。如今你對我是投鼠忌器,何必虛張聲勢。”
安康假笑漸漸收起,眼睛卻微微瞇起,極度危險地盯著他。
“我是廢了一雙手,你家主子費(fèi)盡心力要治愈我。可你廢了的地方難道還能無中生有?”玉郎君諷刺道。
安康聽罷卻完全沒有玉郎君料想中那般被羞辱后的氣急敗壞,反而冷靜下來看著他冷笑:“還想算計我?不會有第二次的。如果有,但愿你的命夠硬。”
等安康離開后,玉郎君陰著臉,一時連文墨都不敢靠近。
一場雨連下了兩天,第三天看著天還算好,歲歲便趕緊啟程繼續(xù)往遵郡趕。
沒想到到傍晚又突然狂風(fēng)驟雨起來。
實(shí)在沒法子,他們只能在郊外找了一處廢棄院子進(jìn)去避避雨。
進(jìn)去時,那院子的破舊的廳堂里已然有不少前來避雨的行路人。
歲歲一干人等穿著雖不那么惹眼,但同那一堆坐在一起的粗布麻衣的老百姓比起來,還是肉眼可辨的貴賤之分。
昏暗的廳堂里,那一雙雙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看向了他們。
沉握瑜率先揚(yáng)起笑臉同那些百姓作揖后打了招呼,替自己偽造了一個茶商的身份,狀似隨意地聊了幾句。
那些老百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經(jīng)過沉握瑜一頓交談,又贈出去一些干糧和水,總算是和那些百姓氛圍融洽了起來。
他們之中有人是從復(fù)陽城省親回來,有的是在附近的鄉(xiāng)間做點(diǎn)小買賣的,還有一對夫妻,抱著一個約摸七八歲的男童,那男童閉著眼一直未有什么動靜,只是他那還有起伏的xiong口,判斷出人還活著,或許只是睡了。
沉握瑜打聽完那些人的身份,便坐到了歲歲身邊。
安康心細(xì),從馬車?yán)锾匾饽昧塑泬|給歲歲就地坐著。其他人,就沒這個待遇了,索性沉握瑜也不在意。
那雨越下越大,就連這避雨的廳堂里都開始從磚瓦縫里往廳堂里漏雨。歲歲靠在沉握瑜懷里,已經(jīng)不知道問了多少遍什么時候停雨。
沉握瑜也總說快了快了,再等會兒。
這一等,就等來了一隊(duì)人馬,突然沖進(jìn)院中。
廳堂里的人都驚了一大跳,紛紛站起身。沉總同安康同時將歲歲擋在了身后。而玉郎君則是起身靠近了歲歲,和文墨一起,幾個人倒像是把歲歲和聽雨知蟬圍護(hù)在了中間。
“還以為今天要空手而歸,沒想到這破院里,竟還藏著不少肥魚啊!”那隊(duì)人馬里,為首的一個高壯男子蓄著大胡子,眼中滿是興奮。
歲歲注意到他身后有個中等個頭的男子肩膀上還抬著一個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