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喻君酌依言坐下,連腰背都比平日里挺得更直了幾分。
周遠洄深吸了口氣,面上那表情十分復雜。
而在一旁偷看的譚硯邦則差點咬到舌頭,不明白王妃為何忽然要給王爺行禮。在他的印象中,王妃哪怕是剛來大營的時候,也沒朝王爺如此正式地行過禮啊。
今日這是怎么了?
難道昨晚吵架了?
不應該的,這夫妻倆分開那么久剛團聚,怎么這么快就鬧別扭了?
“手臂是不小心弄傷的。”周遠洄在解釋昨晚喻君酌看到的那一幕。
“那就好,王爺日萬機,定要保重身體才是。”喻君酌打起了官腔。
“沒什么大礙,不必擔心。”周遠洄伸手拿了個饅頭準備吃。喻君酌見狀立刻拿起了碗,要給他盛湯,這桌上又沒有別人,總不能讓王爺自己盛湯吧?
“放下。”周遠洄眉頭擰成了一團。
喻君酌訕訕放下碗,不禁有些尷尬。
他現在算是體會到什么叫喜怒無常了,他好聲好氣又是行禮又是盛飯,怎么淮王還是這副語氣?難道是以后都不打算給他好臉了嗎?
喻君酌本來就沒什么胃口,這下更不想吃了。他討好人的本事上一世用了九成,這一世只剩了不到一成,實在是沒有太多耐心。
他將心一橫,暗道自己有赤金令,淮王就算再生氣也不能殺了他吧?反正周榕說了,他父王不會打人,一個武人肯定不至于朝他這種弱不禁風的人動手。
所以他,惹不起,躲得起。
于是,喻君酌起身又行了個禮,道:“王爺慢用,我吃完了。”
“喻君酌!”周遠洄看了一眼他碗里沒動過的湯,“你是在跟本王置氣嗎?”
“啊?”喻君酌有點懵,什么置氣?
“昨晚本王并非針對你。”周遠洄道。
“王爺……”針對他也沒事啊,不就是兇了一句嗎?
“這個給你。”周遠洄從腰上解下一枚小巧的令牌,掛在了喻君酌腰間,又道:“你戴著這個,往后無論是大營還是淮郡,想去哪兒都行。不必特意通報本王,也不必經過本王的允許。”
喻君酌:??
這他可就徹底看不懂了。
王爺怎么忽然給他這個?他也沒想到處瞎走啊!
“現在,坐下,吃飯。”
“哦。”喻君酌乖乖坐下,還是很茫然。
周遠洄拿走了他面前那碗已經放涼了的湯,給他盛了一碗新的。一旁的小周榕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忍不住一直偷笑。
他就知道,父王會哄哥哥的。
不止喻君酌沒弄明白,在場表面認真吃飯,實則偷偷看戲的士兵們也云里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