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晚喻君酌摟著周榕睡在了那張新床上。原來兩個人睡的大床,是給他和周榕準備的?
喻君酌想起自己先前的猜測,不由有些羞愧?;蛟S淮王殿下就是個清心寡欲的君子,是他見多了喻君齊和劉四那樣的人,才會總把旁人都往那處想。
仔細想想也是,周遠洄比他大好幾歲,早已過了弱冠之年,卻一直沒有娶妻,府中只有個周榕。想來周榕應該是淮王在南境時不小心和哪個女子圓過房生的?
不管怎么說,在京城的勛貴子弟中,到了這個年紀還未成親的也就只有淮王了。
念及此,他心中對周遠洄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他覺得,如果淮王殿下能一直這般守禮,他或許也能老老實實跟對方過日子。
等將來王爺看上了哪個女子,或者有了別的打算,他們便好聚好散。
自顧自做好了打算后,喻君酌便踏踏實實睡下了。沒想到他剛睡下一會兒,便覺懷里的小家伙不太安分,一直扭來扭去的。
“榕兒,你是不是想尿尿?”喻君酌小聲問。
“唔,榕兒想去,哥哥陪我去好不好?”
喻君酌怕他尿了床,趕緊把人叫起來,帶著他去了茅房。帶周榕放完了水回來的路上,兩人經過帥帳,發現里頭亮著燭火。
周榕知道自家父王應該在里頭,便噠噠跑過去鉆進了帳內。
“父王,你受傷了?”周榕驚訝道。
喻君酌跟在周榕后頭進去,就見周遠洄坐在燭火旁,應該是剛沐浴完,半干的頭發隨意攏在腦后,身上只穿了一條褲子,一手正拿著布巾包裹手臂上的傷口。
“誰讓你進來的?”周遠洄看到門口進來的喻君酌時,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喻君酌被他這語氣嚇了一跳,立刻退了出去,周榕見狀也跟著跑了出來,拉著喻君酌的手看上去有些無措。小家伙顯然很少看到父王這樣說話,尤其是對哥哥。
“哥哥,父王是不是生氣了?”周榕小聲問。
“他不是在說你,是在說我?!庇骶帽鹬荛虐参康?。
帳內,周遠洄胡亂把手臂裹好,扯過寢衣穿上,卻發覺這寢衣的領口太大了,遮不住頸間的傷疤。于是他便立在帳內,沒有出去。
“怎么起來了?”周遠洄隔著營帳問。
“榕兒去了趟茅房。”喻君酌說。
“回去睡吧,本王還有公務要處。”
“是?!庇骶脹]再逗留,抱著周榕走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周遠洄身上那種真實的冷厲。過去,男人雖然壓迫感很強,但在他面前從未表露過那樣的情緒,這讓喻君酌幾乎忘了這位淮王殿下的兇名。
可就在方才,短短幾個字,卻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哥哥,你害怕父王嗎?”回到住處后,周榕小聲問道。
“你怕他嗎?”喻君酌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