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不太明白,為什么您要拒絕導演帶資入組的暗示?您曾經(jīng)非常喜歡這個項目的劇本。”
“現(xiàn)在也很喜歡,”顧恩澤說的是實話,他伸手揉捏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但我不太喜歡被人索要的感覺,我欠了對方需要償還對方的這種除外。”
車廂內(nèi)一時變得沉靜,葉青陽像是陷入了思考之中,顧恩澤卻難以遏制地想起了杜康。
過往,他將杜康帶在身邊親自教導的時候,杜康的問題不算多,卻也不算少,每次提問的時候,都能精準地切中問題的要害,顧恩澤就很喜歡這樣閉著眼,告訴他正確的答案。再后來,杜康的問題越來越少,完全可以做到獨當一面。再后來……
顧恩澤強迫自己中止思考,他不排斥想起和杜康有關(guān)的過往,但他的確不想再回憶自己過過的那些“苦日子”。
車輛駛?cè)氲貛欤櫠鳚上铝塑嚕祷亓思抑校瑐蛉松锨盀樗嗜ネ馓祝吐晫λf道:“顧先生,有人送了您一份禮物。”
“有署名么?”大概率是沒有的,不然傭人不會用“有人”這個詞語來表述。
“沒有,”傭人頓了頓,又說,“但禮物的最上方,夾著一只玫瑰花。”
“哦。”
顧恩澤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他和往常的每一日一樣,洗過澡,用過晚餐,端坐在屬于自己的書房的座椅上,翻開了紙質(zhì)版的、傭人打印裝訂后送來的劇本。
看完了今日的劇本,背誦好了那些臺詞,他身體后仰,靠在了木質(zhì)的椅背上,揚聲喚傭人:“去把那份禮物送過來。”
傭人應(yīng)聲而去,不多久,就用小推車將禮物送了過來,盒子的尺寸不算小,卻也稱不上太大,長與寬大約三十公分,但高度目測超過了五十公分,箱子被小心地放在了書桌上,顧恩澤不得不站了起來,這才看到了貼在箱子頂面上的玫瑰——只看一眼,顧恩澤就幾乎篤定,這只玫瑰來自厄瓜多爾星,唯有那座星系的玫瑰,才能開得如此嬌艷欲滴。
他也幾乎同時確定了送花人的身份,大概、也許、可能、一定是某個出門旅游療傷,卻了無音訊的男人。
顧恩澤從傭人的手中接過了剪刀,又揮了揮手讓人退下,他不確定里面究竟是什么禮物,但莫名的,他不想讓傭人知曉箱子里面的秘密。
他拆開了箱子,掀開了最上面的禮物蓋,然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但禮盒比較淺,很顯然底下還有別的東西。
他將牛皮紙袋取出,將里面的東西傾倒而出,然后他看到了各種各樣的貼著密碼條的銀行卡片,還有一堆各個星系礦藏的產(chǎn)權(quán)證——粗略估算,價值已經(jīng)超過了他從離婚中重新拿回的產(chǎn)業(yè)價值,除了這些,還有一條極為漂亮的項鏈,項鏈上墜著一顆巨大的鉆石,顧恩澤記得,他曾經(jīng)在電視播放的時候,多看過那么幾眼,沒想到杜康心細如塵,連這個都一并搞來了。
不管怎么說,送錢雖然俗套,倒是很實在,顧恩澤用禮盒將這些裝好,順手扔進了保險柜里,準備等有空時再一一。他倒沒有什么堅決不收的清高,畢竟他給杜康花錢的時候毫不手軟,如今過往的仇恨告一段落,杜康給他花錢的時候,他自然也毫不心虛,欣然接受。
顧恩澤興致勃勃地掀開了第三個禮盒,他廢了些力氣,才將第二件禮物從禮盒里“挖出來”,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份禮物竟然是一個冰激凌機。
他在這一瞬間懷疑顧恩澤在他的身邊留下了監(jiān)控設(shè)備或者監(jiān)控的人,但下一秒,他又推翻了這個念頭,不止因為他已經(jīng)仔細檢查過了自己的身邊,更是因為他相信杜康既然選擇放手,就不會再做這些毫無意義卻容易觸怒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