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像一條乖巧而活潑的小狗,趿著拖鞋一路小跑著重新上了樓,陽光下,他的背影年輕而矯健,顧恩澤的視線從他親自為對方挑選的睡衣睡褲,滑到裸露在外的腳踝上,他的xiong中突兀地生氣了一種莫名的渴望——不算激烈,尚在可控范圍之內,卻愈演愈烈。
——已經不小了,已經長大了。
——不是正在復讀的高中生了,馬上要讀大學了。
——他似乎很喜歡我,很期待我會做些什么。
顧恩澤從傭人的手中接過了冰鎮的果汁,咬著吸管喝了兩口,又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顧恩澤沒有回頭,而是任由人走到他的面前,他盯著杜康臉頰上滲出的細小的汗珠,然后,他聽到他對他說:“我有一點緊張。”
一個成熟的、溫柔的、體貼的戀人,這個時候應該溫聲細語地安慰對方,許下很多承諾,訴說很多愛語。
可惜顧恩澤和成熟、溫柔、體貼毫不沾邊,他像一只剛剛睡醒的狼,梳過了自己身上的皮毛,便懶洋洋地抬起了爪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獵人——顧恩澤抬手摸了摸杜康腦后的頭發,不帶多少憐愛,倒像是在評估審視著什么。
杜康像是被束縛住的小獸,身體已經本能地瑟瑟發抖,卻依舊倔強地仰著頭,注視著顧恩澤,像是在無聲地說:“快來對我做一些壞事吧?”
顧恩澤愉悅地笑了,微微低下頭,吻上了杜康的嘴唇,這個吻并非淺嘗輒止,而是充滿了侵略性,杜康瞪圓了雙眼,手指攀附上了顧恩澤的肩膀,順從地張開了嘴,任由顧恩澤攻城略地,將他帶進了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他們親了很久,等結束這個吻后,杜康的嘴唇已經破了,臉也紅得厲害。
顧恩澤的指尖點了點杜康的鼻尖,明知故問:“想讓我繼續?”
杜康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顧恩澤看。
“信呢?”
杜康從褲子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封雪白的信,遞給了顧恩澤,顧恩澤收了信,隨意地放進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手指扶著沙發的邊緣撐起了上身。
抻平肩頭的些許褶皺,他衣冠楚楚,從容得可以出發去赴約——他也的確是要去赴約,他已經遲到了幾十分鐘,朋友恐怕已經等得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