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儀驚呆:“突然心靈雞湯嗎??”
“是事實,好我走啦——”川光一巴掌拍在女兒頭上,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又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呆愣在原地的少年們,笑著沖他們揮了揮手,“比賽我會看的,全國的。”他也很期待黑儀會弄出什么樣的隊伍。
“是!”
“慢走!”
黑儀怔在原地,目視父親瘦削的背影,忽然想到八鳥在比賽前邊扎頭發邊目視前方終點線時的表情,她十幾歲時已經相當高挑,年輕的軀體修韌而兼具爆發力。
長姐笑瞇瞇地摸了摸她的頭,挺直腰板走上賽道,兩者的背影逐漸融合在一起,化為年輕的川光走向球場的背影。
哪怕是黑儀還看不懂排球的年紀,也知道只要父親高高躍起,一定能為別人帶來分數。
他們的背影都如出一轍,雖然是近在身邊,但都是越走越遠。哪怕她的速度如何出奇,又如何去跌跌撞撞地追趕,也只能看著她們越走越遠。
黑儀真正想留在排球部的那一瞬,便是同青城一戰,她仿佛看到了緊緊攥緊及川徹后背的烏野。
“不以勝利為目標的話,做什么事情都相當無趣,黑儀,以后可千萬別成為這種人。”
逐漸攥緊的掌心感到一絲刺痛,她幾乎是無意識地沖到門口,向川光喊道:“絕對會讓你看到有意思的比賽的——讓你忍不住再感受一次年輕時候的激動!烏野一定會到東京去的!你看著吧——”
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一定要活下去。
護士小姐看月島川光忍不住笑起來,抬頭望著有些刺眼的太陽,他原本暗沉的瞳孔似乎收集了光,像是幾年前在球場上仰望炫目的天花板吊燈般。
“啊,我很期待,”川光轉過頭,沖黑儀笑的很用力,“畢竟你是我的寶貝女兒嘛。”
黑儀忽然病院內父親和長姐相似的神情,又想起她小學時的運動會,全日本屈指可數的排球運動員和初中女子百米短跑記錄保持者在看臺上興奮地為她加油。
她起初緊張的不行,幾乎是要到了怯場的地步。因為身邊家人的光環實在是太過出彩,她擔心自己并沒有那樣得天獨厚的天賦,而是堪堪止步于平凡人的境界。
她被家人抵著后背往前推出了第一步。
黑儀松了一口氣,背后全是有些膩滑的冷汗,方才卷起狂風暴雨的心情并沒有完全平復下來,她后知后覺地往臉上抹了兩下,蹭掉不知道什么時候流下來的眼淚。
“真是的……”研磨慢吞吞地走過去,掐著黑儀的下巴,一臉嫌棄地用紙巾擦掉破不雅觀的眼淚和鼻涕。
黑儀淚流滿面地沖研磨靠:“畢竟媽媽都沒告訴我爸爸到底什么情況啊,八鳥姐走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病啊……”
“別過來——臟死了!”
月島千繪是個能干的人,在頂梁柱倒了之后也沒讓家庭淪落到什么地步,將八鳥和川光的情況瞞的一清二楚,還特殊照顧開導著那個時期情緒相當不穩定的二女兒。
所以黑儀在半懵半醒的狀態下復了健,轉了學,還沒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