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繪邊道謝邊留佐久早一頓飯,被他婉拒,轉身離開時看了黑儀一眼,神色在樓道里顯得有些晦暗,琢磨不清其中的意味。
黑儀回給佐久早一個很淡的笑容。
“黑儀身邊帥氣的男孩子真是不少呢。”千繪調笑著將行李箱拉進屋內,準備去做晚飯。前天她拿下了海外一個不錯的投資,不枉費數十天苦心操勞地準備,這次大概能待上一個星期左右。
黑儀并不在意她開玩笑的話,只是上樓洗澡換衣服。
晚餐大多是千繪和木兔嘮嗑,黑儀有一搭沒一搭地會幾句,更多的是聽他們講生活上的樂趣和見聞。
木兔閃人得很快,問候了黑儀的傷勢就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家,大概有什么事情。不過也好,給黑儀留足了心理準備的時間。
她趁著千繪在洗碗時摸到墻角,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期間惶恐不安的懸掛感總是揮之不去,害怕和愧疚和尷尬也一并涌了上來。而千繪相當輕易地看出了女兒的糾結,隨口問了一句:“你要我和我說什么?”
“我不想讀大學了。”
黑儀脫口而出后,只抿唇微低著頭,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屋內一片寂靜,千繪也像是被驚嚇到,看著黑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千繪大概一直都想著兩個女兒的未來吧。上大學,找男朋友,進入社會,談婚論嫁,為人母。剛懷上八鳥的時候她一定忐忑惶恐不安吧,擔心如何對待從自己身體中誕下的血肉才好。
【作者有話說】
關于標題為什么叫朝花夕誓,原本不叫這名。但是可能文件沒保存就,我也想不起來之前取了什么,所以叫這個,因為都充滿了離別。
68朝花夕誓(下)
◎大風吹過三年的青春。◎
想到醫(yī)院里昏迷的月島川光,以及月島千繪因連日繁忙而疲倦的神情,黑儀心頭涌上一股酸澀的羞愧感,壓著嗓子小心說:“對不起。”
千繪毫無征兆地笑了,繼續(xù)用水沖到碗上的泡沫,問:“不上大學打算去做什么?”
“我想去參加國際賽事。”
“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讀大學和成為職業(yè)選手是兩種截然不同生活,兩方得到的和失去的也不一樣,過程和結果也并不一樣。選擇其中一種后,黑儀會后悔嗎?”千繪的語氣很淡,聽不出其余的感情,臉上的表情也只是似笑非笑的意味,讓人難以捉摸透徹。
黑儀低頭沉默片刻,想到老副校長慈和安詳的臉和告誡的話,佐久早平淡的眉目和偶爾亮德駭人的雙眼,形銷骨立的川光,落櫻紛掩下八鳥的背影以及記憶幾乎要模糊的合影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