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痹聧u半掩上房門走進去。她看上去并不知情。月島螢不確定孤爪研磨對這件事采取的態度,聽說月島黑儀是在雜志拍攝的現場突然昏迷的,她大概也只是覺得自己是因為過度勞累才導致如此吧。
“螢,我想知道我是因為什么而住院的。”黑儀忽然問。
月島面色如常地回答:“你的主治醫師并不是我,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抱歉。”分明是為了你,我卻沒有那個能力。
“一如既往不會撒謊呢?!焙趦x瞇著眼睛笑。
月島輕笑了一下:“你也一如既往招人討厭?!彼_床邊的椅子坐下,在夜色中不動聲色地將白大褂的袖口朝下扯了些,蓋住右手腕。
黑儀移開目光,靠在枕頭上伸了個懶腰:“我餓死了,什么時候才能出院啊。”在這鬼地方肯定什么也不能吃什么也不能干。
月島螢站起身:“你想吃什么,我去買。”
“這太麻煩你了,而且夜已經深了,”黑儀笑著說,“我開玩笑的。”
青年人當時的笑容看起來溫和柔美,好像并不畏懼隨之即將降臨的死別。他所熟悉的少年放縱恣意已經被打磨成光滑的鵝卵石。他很久沒在周圍看到過誰能有她那樣的笑容,甚至是在她本人身上。
“黑儀?!痹聧u螢皺著眉笑了一下,覺得心中有些苦澀。
月島黑儀笑而不語。
月島螢從放著那半張紙的盒子里找到了一張幾乎要淡去字跡的白紙,依稀還能辨認出是某個拉面外賣的□□。
結果那家伙最后還是吃得很開心嘛。月島想。雖然在他帶著微妙的笑容按開手機訂外賣時月島黑儀的表情堪稱精彩。
那之后他作為醫生,再沒允許她吃過飲食控制范圍之外的食物。
他朝下看,又瞥見許許多多零碎的物品記錄,類似什么茉莉花、鋼筆和紙、梳子之類的,在他看來那是相當長一段時間,但又似乎只是短短幾個月而已。
退役后她維持著高強度的工作和精神壓力,作息也并不規律,月島納悶有佐久早影山牛島日向四大管理身體的狂魔在怎么還會讓她胡來。
月島黑儀的情況并不穩定,原先定在一個月后出院,卻因為情況忽然惡化而不得不擱置下來。在孤爪研磨的影響力下,主治醫生更換為真柴圭司,月島螢同他討論過后,簡要地同黑儀說明了她的情況和他們相對應的醫療措施,當然是避重就輕的。
黑儀看起來很樂觀,隔了幾天拜托他帶漂亮的發帶,對著鏡子將微卷的長發梳攏上去,問他好不好看。
答案是肯定的,她怎么樣都是漂亮的。但月島螢還是笑:“臭美還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