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啊……沒有。”
黑儀知道月島同她說的都是些無需緊要的事情,她前幾日無意間聽到過他和影山的談話——再一次感嘆一下醫(yī)院的隔音質(zhì)量。
適合移植的心瓣難尋,哪怕能進行手術(shù),也只是小概率存活。
她很清楚所剩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
最大的遺憾恐怕就是不能看著柑奈長大,不能一直陪在飛雄身邊吧。柑奈才十歲,剩下那么漫長的時光,她都要看不到了。小姑娘將來會跑去打排球還是做什么職業(yè),她都猜不到了。
某個中午黑儀看了會書,覺得有些無趣又心慌,拿了手機給影山打電話,她掐著午休的時間,所以那邊接的很快。
她問影山在干什么,然后亂七八糟地胡扯。
影山聽著,偶爾回應(yīng),背景音很嘈雜,黑儀想大概是宮侑他們在搞事情,木兔退休之后沒人陪他瞎鬧騰,但新進來的一個小孩倒是很吵鬧。
黑儀沉默了一會,準備說再見掛斷電話,房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她猛地抬頭,見套了件外套的影山拿著手機從門外走進來,另一手拎著一個盒子。
“飛雄??”
他怎么一聲招呼不打就跑過來了??
影山看了她一眼,將盒子擱在床頭柜上,伸手揉了揉她的額頭。他不擅長言辭,所以養(yǎng)成了能夠察覺細微變化和感覺的能力,幾乎是黑儀開頭的一瞬間,他就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頹靡。
“這是啥?”黑儀盯著木盒子問。
影山將它挪到撐在床上的小桌上,讓黑儀自己拆包裝。
黑儀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低下頭。盒子里是需要手工組裝的小屋,看著倒是能打發(fā)很多時間的樣子。只不過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她小時候也沒玩過這個,可能適合柑奈?
影山不在意她憋笑的原因:“黑儀,生日快樂。”
啊?黑儀看了眼日歷,因為成天到晚無聊在醫(yī)院里,反而對時間的流逝沒那么敏感了。
“你的童年……我想給你補起來。”影山輕聲說。
從看到八鳥短跑之后到十五歲,為追趕長姐,保持每日高強度的訓(xùn)練,她的童年,或者是少年時代,大半都是這樣度過的。
黑儀忍不住笑了一下:“那我要教教飛雄怎么打游戲才行啊——”
“老了以后,我可以陪你打游戲的。”影山在床邊坐下來。
以后——
“好啊。”黑儀瞇著眼睛笑。
影山一言不發(fā),忽然想起先前和月島的談話。
“她本人求生意志似乎并不大,雖然只是感覺。”月島在大學(xué)時期副修的是心理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