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隊員都三三兩兩地三開,黑儀起身叫住山口:“螢說了,山口是肯為了自己而刻苦努力的人,所以他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誒?月真的這么說?”
至少她理解出來的大概意思沒差多少吧,于是黑儀堅定地點了點頭:“嗯。失敗啊后悔啊的經歷都會轉化為自己前進的動力,自己的努力是不會欺騙你的。”
山口內心的糾結和煩悶在黑儀的笑容下消散了大半。
在山口離開后,月島走到黑儀身邊,冷不丁問了一句:“我有那么說嗎?”
胡謅瞎掰還被當事人聽的一清二楚的黑儀猛地一驚,縮著肩膀朝后退了兩步,梗著脖子說:“大、大意都差不多吧!”
月島黑線:“我有這么可怕嗎?”
黑儀自顧自地將拉鏈扯到最上面:“因為離太近的話仰頭看螢的表情太嚇人了嘛。”那張漂亮的臉卻被一副「我很不爽別靠近我」的臭臉給敗光了。
也偶爾只有她相當坦率的時候,月島才會覺得她有點點不辜負臉的可愛。
下次和她說話還是彎點腰吧。
影山磨完指甲,挨著墻面繞到這個角落,盯著蹲在地上整理背包物品的黑儀,欲言又止,她感到一大片陰影籠罩下的同時就即刻抬起頭,兩人保持著一高一低大眼瞪小眼了片刻,黑儀因為有些酸軟的脖子敗下陣來:“怎么了飛雄?”
影山在原地蹲下,同黑儀平視:“對手是及川前輩。”
“嗯,”黑儀點頭,“飛雄害怕嗎?”對影山來說,世界上第一可怕的就是及川徹整個人了吧。在作為二傳方面,他怎么樣有天賦,都還是有所欠缺的。
“有點,”影山撓了撓臉頰,沉藍的深色瞳孔透著天花板映射的光,“但副教在,我想讓你看到我贏的樣子。”他愣了愣,又低下頭去,黑發順著地心引力向下垂落,緊貼著圓潤的額頭和鬢角,看起來乖巧安分:“所以……”
所以希望她能鼓勵他,像平常那樣觸摸他,能讓他感到安心些。這又該怎么開口?會被人當成變態嗎?會的吧?
影山尚未想明白開口的措辭,迎面撲來淺淡的薄荷味,略有些冰涼的手蓋住他兩側的頭發,緩緩下滑,他感到彎曲的手指籠罩住雙耳,身前鋪下一大片陰影,頗有些驚愕地抬起頭,鋪散著細碎燈光的瞳孔中映出少女清朗的笑容。
大男孩感覺耳朵火燒火燎地燙了起來。
黑儀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冷靜下來了嗎?”
好像……不,應該說感覺更慌了,心臟劇烈起伏錘擊在xiong膛上,深刻而鮮明。
影山淺麥色的肌膚染上一層很淡的紅色,幾乎要淡的看不出,瞳孔閃爍著細碎的光,但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黑儀。
“飛雄的話一定沒問題的,球場上的人都是你的同伴,讓及川前輩好好看看吧,你已經和原來的你不一樣了。”
影山驀地想起自己拼命追趕的長姐纖細的背影,變成邊跑步邊掐架的及川巖泉前輩的背影,從煢煢孑立的他身邊掠過毛茸茸的橙紅色腦袋,嘶吼著追趕前面大笑著的奶灰色長發的少女,遠處的風傳來粗重有序的喘息聲,他回頭時身后不再是空空蕩蕩,而是擠著一群身穿白t恤的血氣方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