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春朝小聲:“她好像還沒接受自己已經(jīng)死了。”
判官揮手,一面巨大的銅鏡立在黃巧芬面前:“黃巧芬,抬頭,看鏡子。”
黃巧芬看見鏡子里的骷髏,左右躲避,露著骨頭的手用力往下頭發(fā):“不,那不是我,我的頭發(fā)還在,我要梳頭發(fā)。”
判官對著她的頭發(fā)一指,滿頭頭發(fā)立刻散開,化成無數(shù)條細小的蛇鉆進草叢,看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黃巧芬抓起泥巴往臉上的骨頭處填補:“不,不,我沒死,我沒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沒有死。”
何青山上前,溫柔抱著她的頭骨:“巧芬,不要這樣,我們早不在人世了,不要繼續(xù)活在仇恨里,走出來吧。”
判官道:“他二人早已過輪回之期,黃巧芬的魂魄早已回歸地府,因她執(zhí)念太重,在地府當個燒火婆,至于何青山,輪回之期已過,我只能帶他回去安排當個小鬼差。”
趙元鹿道:“這樣也好,他夫妻二人還能在地府相聚。”
判官收走黃巧芬的執(zhí)念,帶走何青山魂魄,剛要走,趙元鹿叫住他:“不知道判官可知靈婆?聽說靈婆一脈源自地府。”
“略有耳聞。”
紀春朝指著三婆:“我三婆,她還是普通人嗎?”
判官抬手在她頭頂掃過:“非常普通,只是修煉靈婆禁術(shù),懂點鎖魂術(shù),不足為患。”
紀春朝剛要說話,判官揮手廢去三婆所有關(guān)于禁術(shù)記憶,三婆頭發(fā)瞬間變白,臉上的皮膚以最快的速度松懈,她不甘地在地上爬:“不,不可能的,這一些都是我的,我的!”
判官剛要走,紀春朝急著道:“能不能讓他們留下來,留下來看著罪犯伏法。”
烏梔說:“小春朝,有些規(guī)矩是地府定下的,判官也沒辦法……”
“可以。”判官說。
烏梔叉腰冷笑:“呵,敢情這地府規(guī)矩也是隨時能改的唄?”
紀春朝對著判官背影,真誠道謝:“謝謝判官大人。”
判官頭也不回,往山上走。
新的一天,陽光明媚,余三嬸戴著手銬,在警察的押解下指認埋尸現(xiàn)場,井挖開,何青山的骸骨被拉上來,全村沸騰;接著,山坳底挖開,油桶出土,桶被切開的瞬間,村里人紅了眼,人們將手里的石頭、臭雞蛋往余三嬸身上扔:“沒有什么蛇仙蛇妖,有的只是你們這幾個chusheng不如的東西,青山一家多好的人,給人治蛇毒從不要錢,你該下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