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湖泊風平浪靜。
月亮在山的另一邊,漁村在月亮照不到的陰影里。
一艘漁舟慢慢劃過,借助蘆葦遮掩偷偷靠近漁村,馮英輕輕劃槳盡量不弄出聲音,憑借對水域的熟悉輕松避開礁石淺灘,抬頭眺望,村里只有一戶人家窗戶仍亮著。
船頭摩擦岸邊淤泥沙沙響,小船穩(wěn)穩(wěn)停住。
馮英看著熟悉的河灘心情復雜,從小就生活在這里,熟悉每一塊石頭每一棵樹,卻要偷偷摸摸回家。
上岸,將船繩綁在熟悉的木樁上。
看了眼家的方向,快步朝自家走去,特意避開亮燈的房子。
傳聞習武有成的人能夠夜視且聽力過人,馮英躡手躡腳盡量不弄出聲響。
兩條村里的狗出現(xiàn),搖著尾巴轉圈跑前邊帶路,因為認得馮英所以不會亂叫,狗子們有點胖了,許是跟著撿剩吃了很多雞骨頭,如果再這么胖下去,村里雞鴨鵝吃光就得吃狗了。
悄悄回到自家,熟悉的茅草土屋安安靜靜,沒有惡人在這里落腳。
院門敞著的,墻角雞窩里空空如也。
免不了悲傷憤怒,自己清楚記得每只雞的毛色,轉眼全沒了。
如果雞還活著的話晚上肯定回窩,既然沒回來那就說明再也回不來了。
那把生銹鐵刀仍在。
走過去,彎腰,伸手握住刀鞘,掌心堅實冰涼的金屬觸感很踏實,心底莫名松了口氣。
獲得生銹鐵刀已經(jīng)很多年了,卻從未拔出過。
馮英覺得可能是銹死了,但并不耽誤練習刀法,看著銹蝕不結實卻又無比堅固,甭管用石塊砸還是放爐火里燒,這把刀紋絲不動,穩(wěn)得讓人沒脾氣。
咬咬牙,望了遠處亮著燈的房子一眼。
轉身就往岸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