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遠用下巴點了點另一條腿,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這番話。
“你八歲識得駙馬,如今已有十年之久,他既對你亦師亦兄,你敢說若有朝一日有機會救他于水火,你會不去?”
心思被戳中,沈今禾面色一僵,強裝鎮定地將問題拋了回去:“如果是世子遇到這樣的事,那您會選擇自保還是救人呢?”
李懷遠嗤笑一聲,沒有答話。她這才反應上來,原來早在當初靜文大公主和親時,他就已經做過選擇了。
于是輕笑道,“世子宅心仁厚,肯定是要救人了。”
忽然一張俊美的臉迅速靠了過來,兩指輕輕扣住她的下巴,鼻尖幾乎快要貼上她的額頭。
沈今禾微微往后一仰,聽見他說:“你怎知我宅心仁厚?說不定你看到的都是表象,其實我內里就是個sharen不眨眼的魔頭,專殺那些藏匿在我周圍的暗探什么的。”
沈今禾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要是有一天被他抓住絕對沒什么好下場。雖說她的確不是皇后或太子派來的暗探,但畢竟自己來世子府的目的也不純粹,騙他一事不假,如此一想便有些心虛。
于是連忙轉了個話頭,“世子今日在公主府水榭救奴婢一命,奴婢還沒來得及說聲謝字。”
李懷遠聽罷一笑,往后一仰靠在車壁上,“我只是順手遞了根桿子,你倒是往上爬地快得很。說起來也不算我救你,是你自己救的自己。”
沈今禾一怔,沒料到他會這么說,但想了想還是拍了兩句馬屁,“世子義以為質,不居功,實乃君子之儒。”
“你這張嘴……”李懷遠換了個姿勢,挑挑眉:“上次聽你論道,不是不喜歡儒家學說么?”
見他眼中的探究之色淡了許多,沈今禾連忙再接再厲,“是不喜歡,但喜歡世子,所以想用盡世間美好的詞來形容世子。”
“咳咳咳……”李懷遠捏著茶盞的手一松,連連被嗆了好幾口,“你、你還是收斂些吧。”
沈今禾囁嚅道:“好的。”
……
回到世子府時,天邊的驕陽已經暗了下去。
溫風陣陣,不覺已到了晚膳時分,李懷遠回了主院,沒有吩咐意思就是沒她什么事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后院,沈今禾沐浴更衣,關了房門,盤腿坐在榻上。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多到她甚至來不及思考那本書的蹊蹺之處,此時靜坐在這里,無數的思緒爭先恐后地往腦海里飛。
扶著酸脹的前額,她抬頭看向系統,從駙馬院子里出來到現在,它就一直縮在角落里不出聲。
沈今禾神色一凜,問道:“十七,你是不是有事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