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見她臉色不對,疑惑道:“你怎么了?”
沈今禾突然停住,像被釘在了原地,短促地呼了幾口氣,牙關止不住地打顫:“先生……我怎么能把先生忘了……”
陵光回過身,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使她免于栽倒在地:“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不要緊吧?”
沈今禾搖搖頭。
安樂好歹貴為一國公主,他們尚敢如此羞辱,何況是沒有家世背景的駙馬,她心跳得厲害,不安地情緒堵在xiong腔里,逐漸蔓延全身。
待反應上來,身體已經調轉方向朝玉鑾街跑去了。
陵光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里?”
她已無暇回應。這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多到幾乎讓人無法承受,她一晚上都在極力保持清醒,告訴自己要穩住心神,要適應,可腦袋里思緒又亂又雜,從護城河爬上岸后又吹了寒風,腦袋懵懵怔怔的,全憑最后一點意志扛著。
此時腳步虛空,走著走著腿竟然有些發軟,越是臨近玉鑾街,腳下越是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沈今禾聽見自己的聲音飄蕩在晨霧將散的寒風中,竟是有些顫抖。
“我從來都沒留意過,這本書里有沒有關于先生的只言片語。”她看向系統:“你能不能幫我在本書中搜索一個……叫王昱的人?”
系統默默點頭,沒過多久屏幕就顯示出來幾段文字。
沈今禾加快了步伐往前面走,只聽系統在她耳旁念道:
【夜宴正酣,三皇子一時興起,問身邊謀士:“聽說郅國有個叫王昱的人,才望高雅,先生以為可否納入本王麾下?”】
【那謀士略微訝異:“殿下竟不知嗎?此人前段時日死在了大郅公主府。”】
腳步一頓,她抬頭望向街對面寫著“公主府”的御賜華麗匾額。此時禁軍正在查封此處,皇后作為謀逆主謀,公主府自然連坐,一應奴仆或是發賣,或是打入掖庭。
這時陵光終于追了上來,微微喘著氣不解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沈今禾拿著李懷遠之前給她的令牌,踉踉蹌蹌地進了公主府,穿過亭臺水榭,往湖水后面的小院而去,這條路她統共走了三次,每一次的心情都不盡相同。
天還沒大亮就倏地暗了下來,霧蒙蒙的,叫人十分壓抑。霜葉稀稀拉拉,越往深處走,寒意就越濃。
系統還在她耳邊念著原文。
【三皇子聽罷十分驚訝:“死了?怎么死的?”】
【那謀士道:“據說是放了把火,將自己燒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