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院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兩道熟悉的聲音傳進屋內。
一個是婦人輕柔細膩之聲,只是略帶不滿,“這是女兒閨房,你一個大男人跑這兒來干什么?”
另一個不羈的聲音道:“我作為上司來探望自己的屬下,礙著您什么事了?”
“沒大沒小的,怎么跟為娘說話!”王妃作勢要打人,李懷遠輕巧一躲,躲在了檐柱后面。
王妃瞪了他一眼,還不待敲門,房門已經從里面打開了。一個杏眼圓臉的小姑娘探出腦袋,一看來人果然就是府里最尊貴的那位,趕忙乖乖打過招呼。
王妃知曉系統和陵光在后院習武的事,揉揉她腦袋,笑著問了幾句與練功相關的,見她往后院去了,又步履生風地走至榻前,神色擔憂道:
“沈編修身子可好些了?王爺今日也回府了,你是女眷,他不便前來探望,叫我代為問候問候你。”
沈今禾抖了抖,她怎么敢勞煩凌安王來看自己,還不待回話,又聽王妃嘆了口氣道:
“哎,這叫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氣吐血了?我這才知道此事,你仔細說,是被懷遠氣的么?”
“不、不是。”
王妃暗暗自責,春花宴結束后,她只顧著與上京孟尚書家的夫人促膝長談,因著兩人是手帕交,此次孟夫人來府上做客半月有余,翌日一早就要走,王妃不舍,親自將她送出城外十幾里。
正要返程,誰知正巧撞上凌安王的隨從前來回話,說王爺尋訪故友再有兩日就回來了,王妃私想著,那就在莊子上等一等,再與王爺一同回城。
誰成想前腳剛踏進府邸,后腳就聽荷華說沈編修吐血了!
沈今禾這孩子,瞧著總是瘦瘦弱弱的,這些年來飯沒好好吃幾口,苦頭倒是一點沒少吃。雖然郎中說淤血吐干凈了便無礙,但總歸是去病如抽絲,還是得好好將養一陣。
邊想邊風風火火朝屋外的女使道:“吩咐東廚每日都煲些滋補的藥膳來。”
沈今禾一聽“藥膳”二字,瞬間一個頭十個大,再一聽王妃口中念出來的藥材品目,實在珍貴得叫人心尖直跳。
她突然在想,王府的人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專程來碰瓷的。
正要回絕王妃,卻見李懷遠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朝自己眨了眨眼,仿佛料到了她要說什么。
“她既要給,你就收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想想又道:“再說你要是喝不完回頭高價賣給柳南欽,他那副身子一向都需要大補。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錢多,你賣了錢再賠給我,豈不是一舉多得?”
“好像挺有道理。”就是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還沒等沈今禾還沒想明白,王妃就已經將李懷遠轟了出去,轟完又重新坐在榻邊。
她梳著蘊藉持重的盤桓髻,頭上只插了支嵌玉花雙珠紋金發簪,說話時總是帶著明艷又大方的笑意,渾身上下都充滿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