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嘆了口氣:“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設身處地去想,如果我是你,只怕是比你更加氣她恨她,恨不得她能下地獄……可我也不忍心看著奶奶的身體因為她而衰敗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話委實不要臉了些,可還是硬著頭皮道:“你可以打我,罵我,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怎么都行,但是能不能……找到媱兒之后先不要通知警方,我們一家人先了解清楚她為何有如此行徑,再下定論可以嗎?”
沈今禾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密密麻麻地往自己心口扎,奇怪的是,她不疼也不癢,就是扎出來了好多個血窟窿,看上去特別駭人而已。
她也不是一口咬定蔣菁媱有罪就該去死,只是明明被害的那個人是她啊,為什么他們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疼不疼,怕不怕,而是要想方設法地包庇罪人呢?
“阿喬。”鄭元看著眼前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人,有一瞬間突然意識到,她生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不是十八天,不是十八月,而是整整十八年。
頓時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他明明知道證據確鑿,明明知道他父親口中那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阿喬一定會原諒媱兒的”就是一堆自私又可惡的狗屁話。可他還是對她如是說道。
阿喬也是他的妹妹,說不心疼是假的,鄭元彎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腦袋,向她保證:“你放心,只要找到媱兒,只要確認她不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親手把她送到警方手里。”
沈今禾低著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揩掉眼里的霧氣,問道:“蔣菁媱……也是穿書組織的人嗎?”
“她不是。”
“那她是怎么把我困在這本書里這么多年的?”
“之前媱兒通過我認識了組織里一個中層人員,也就是她后來的丈夫。經過警方核查,她獲取了你的穿書id號之后,瞞著自己的丈夫,偷偷盜用了他的內部權限,篡改了一些程序,這才……實施的犯罪。”
“然后又故意破壞了載體,讓系統失去和我的聯系,想讓我在這里自生自滅是嗎?”
“對……”鄭元艱難道。
所以還要怎么去了解她的難言之隱,還要怎么確認她不是被冤枉的呢?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結果不是已經很清晰了嗎?
鄭元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也知道蔣菁媱罪大惡極,可自己還是為了家人厚顏無恥地替她開脫……他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實在沒臉再待在沈今禾面前,于是只能借故離去。
“好了,在這里待久了會被人說閑話,我先去找柳公子了,你自己萬事小心。”
見他轉身要走,沈今禾終于沒忍住抬起頭問道:“表哥,她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警方找到了一本她寫的日記。”鄭元神色復雜道:“她好像……特別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