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一頓,實話道:“我等隨王爺?shù)竭_北城門時,里面就已經(jīng)動起手來了,具體是什么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已經(jīng)動起手了?
會不會是皇后察覺到相王沒有上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令人殺進蓬萊殿了?
自古成王敗寇,她既然不能用陰謀讓相王背負謀逆的罪名,那就明著來,將其趕盡殺絕,天下重生,只要真正掌了權(quán),到時候還不是她說什么,真相就是什么。
指鹿為馬,以黑為白,自古在朝堂上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她又是幾時開始逼宮的?
從自己酉時離開到相王入宮救駕,這當中足足四五個時辰的時間,面對皇后一黨的懷化軍和忠武軍,神策衛(wèi)雙拳難敵四手,相王不到,李懷遠又能扛得了多久?
耳邊一陣嗡鳴,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沈今禾此時沒有精力去分想自己為何會如此擔憂李懷遠,只滿心盼著神佛能庇佑他不要出事才好。
見她唇角止不住有些發(fā)抖,周廣郎忙安慰道:“嗐,世子劍法出神,威武過人,肯定不會有什么事的。”
“再說他打不過還能跑不過嗎?左右兩條腿長在他自己身上,是不是?”
說完他們倆都沉默了,他的腿是長在自己身上沒錯,但有忠義二字,一字一條腿地將他拖著,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沈今禾一不會帶兵二不會用刀,這個關(guān)口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干坐在此處,盡力地穩(wěn)住心神,讓自己不要太過慌亂。
于是想了想別的事,微微欠身道:“周大哥可否告知,方才我們是如何進的北城門?”
隔著一條護城河,泱泱大軍總不能是飛進來的吧。
“這個嘛。”提起此事,周廣郎眼神一亮,滿心滿眼都是崇敬之色:“自然是靠我們王爺運籌帷幄,手眼通天,料定那守城將領(lǐng)不是皇后的人,趁其搖擺不定,便軟硬兼施,成功說服他降下了懸索橋。”
“……”口才這么好合該去說書。
又他神神秘秘道:“姑娘,偷偷告訴你,我們王爺是開過天眼的,所以才有那洞察人心的本領(lǐng),否則他如何一聽那將領(lǐng)的名字,就立即斷定此人還未被皇后收買……哦對了,此事你千萬不要往外說。”
“……”開天眼個鬼啊,沈今禾無聲吶喊,你們王爺手上拿著一份皇后黨的官員名單,連同我抄寫的行賄賬冊李懷遠一并交給他了,誰敵誰友,誰是墻頭草,他自然了然于xiong了。
周廣郎見這個姑娘一點沒有捧場的意思,只當是她不信,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結(jié)論,開始不停地尋找論據(jù)。
一會兒講到相王領(lǐng)兵大殺四方,平叛西北四諸侯國,一會兒又講他是如何巧然化解前堂爾虞我詐,甚至講到了王府眾妾室的侍寢安排有多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