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脹肚子,總是喝了吐,吐了喝。在我們這邊,關于酒量,喝吐了不等于喝醉了,通常都是吐完還要繼續的。嘔吐像是逗號,斷片才是句號。
飛哥陪我喝了一點,但沒喝太多。朋朋就表示不喝,他說他不想明天在哪醒過來都不知道,還是得留一個清醒的,掌控全局。
我以為我的眼淚都在早上哭完了,沒想到啊沒想到。
“這是誰點的無條件?”我崩潰了。
“我的,我的。”
“不是,好像是我點的。”
我也不管是誰點的了,搶過話筒就開始唱,左手一個話筒,右手一個話筒,又站到立麥那里吼,唱得極其難聽。
唱到“與你進退也共鳴”的時候,忽然唱不下去了。
他現在在哪呢?會和他喜歡的人見面嗎?他對她說我喜歡你了嗎?她聽到以后也會很開心嗎?
與你進退也共鳴。
倘若我能在你面前向你保證,在過去和未來,我都做得到。那你能不能接受我真的不想要以現在的這個身份?
吐過很多回以后,我徹底不清醒了。
朋朋說五點了,回酒店吧,我說我不,我要回家。抱著馬路邊的一棵樹就不肯走了。現在車也不好打,朋朋給他哥打電話,請他最后再接送我們一次。每次都說是“最后一次”。
半個小時以后,與哥就來了。飛哥遞給我一瓶純牛奶,讓我喝。我接過來看了看,說:
“我不要喝特侖蘇。”
“那你要喝什么?”
“我要喝來思爾,你給我換,換成巧克力奶。”
“你跟我開玩笑呢?來思爾要小學門口的牛奶店才有。快喝。”
我說我不,朋朋過來拉我,我也不起來,這時候與哥突然說話了,
“到底哪家的姑娘?讓你這么傷心?”
他把“姑娘”這兩個字咬字咬得很重,我抬頭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凌厲,好似快把我看穿。我當即低下頭,不敢再和他對視了。大人都好可怕。
“小北,你再不起來我們真把你扔在路邊,不管你了。”
我還是不想走,因為一走路就想吐啊。
飛哥嘆口氣說,
“與哥,要不就把他扔這里吧,看看他能不能遇到個什么好心人之類的,送他回家。”
與哥說,
“好心人是吧?等著,我找一個。”
“喂?小表弟。你的人在我手里,給你20分鐘,來不了我分分鐘撕票。”
“人質現在怎么樣?人質現在‘神智不清’。”
“定位我發給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