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北秋曾經問過藍一歡,那個打火機蓋子里刻的“k”是什么意思?那時候他半開玩笑地說,k,是困的意思。
怎么不是?十幾歲的我拉著二十幾歲甚至三十幾歲的我,都一起被困在與你有關的回憶里,困得安逸、平淡、各得其所。
如果我們沒再相遇、如果你沒加入我在的社團、如果你能找女性伴侶共度一生、如果你沒在我生日那天叫我哥哥,也許我真的能讓時間模糊情感,去遺忘、去釋懷,不會那么不甘。
在聽見你叫我的那一聲,一起拿起話筒又放下,看著你吃飯,聽同一首歌的前奏直到完。這些都是發生在我眼前,我曾夢寐以求的事。
藍一歡找借口去了衛生間,他知道自己快失控,這些年的隱忍和期待快失控。沒幾頁的聊天記錄在夜晚一遍遍翻看,連你寫的字我都妥善保管。
我的生日愿望不是聽你叫我哥哥,而是你有可能喜歡我。不用愛,喜歡就夠了。但如果你有可能和男生在一起,那你不能愛別人,只能愛我,必須愛我。只有愛我,才能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愛到所有的水生火熱都麻木,愛到宇宙毀滅星辰隕落末日將近,而你我默認早已失去一切自由,才算愛,不求饒。
生日愿望沒有實現,我們越來越熟,但我知道你在離我越來越遠。有些人根本不該出現,他哪里好了?他連話都說不利索,他的愛不會比我多,他不會有我那么了解你。為什么你跑到蘇曼那里算塔羅的時候要選擇情感?我連一次機會也沒有嗎?那個紫色手串沒有出現在他身上的時候,我還能自己安慰自己。現在我才發覺是我高興得太早了。
你說要把打火機還給我,其實我想說不用還,但我貪心,想再多見一面,就說好了。你想聽我初戀的故事,那是我和你的故事,但你從頭到尾沒參與,我想說,你真的想聽嗎?
在ktv的衛生間里,藍一歡給韓文敘發了條短信,說“他剛才叫我哥了。”對面回復“廢話,你大他兩歲,他不叫你哥,難道叫你叔?”隔幾分鐘又發來一條“你表白了嗎?”
“快了。”
“那我也快了。”
是這個小情敵先弄到他的電話號碼的,隔三岔五就要發短信來炫耀,炫耀過他去過柯北的出租屋、炫耀柯北每天給他帶糖、炫耀他們一起看的電影、炫耀過很多。最開始他只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幼稚,可現在也不知不覺開始“反擊”。
沒有太大的幸福,聽到那個稱呼,他只想哭。讓你和我有可能,好難,真的好難。為什么你和你同桌的正常互動,在我眼里都像災難?
寒假藍一歡剛回到家沒幾天,半夜接到表哥的電話。我又能見到你了,老天又給我機會,所以凌晨也不算晚。你喝了好多,是因為誰那么傷心?我早就知道你家的住址,卻把車往別處開。想再多待一會兒,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間好少。
柯北秋在車上睡覺的時候,藍一歡又給情敵發了短信。
“我接到他了,他喝多了。”
“把人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