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屏幕上與哥前天發來的住址,那時候我想把秋秋叫出來,聊聊策略。又覺得沒必要,有些事必須獨自面對,自行解決。
無論什么方法,無論什么方式,我咽不下這口氣。憑什么讓我媽白白受委屈?在我眼里這就是天大的委屈。
那天晚上我趁我媽睡著以后,半夜打車去了上次沒下車的小區。
坐在陌生的樓梯口,等了一夜。
奈落
快八點多的時候我聽見屋子里有些響動,主人家應該已經起床了。這是一個美好的清晨,外邊枝頭小鳥在叫,雪在化。
我把煙頭熄滅,敲了門。
“你找誰?”
她是一位對于中年男性極具吸引力的女人,妝容精致,優雅端莊,不缺乏美。可在十年二十年之前,在遇見我爸之前,我媽又何嘗不是呢?
“你不認識我?”我說。
我的目光下移,最后停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很瘦,因此更顯懷。我看不明白這是屬于幾個月的,但明白為什么,她囂張跋扈跑到我家去與我媽對質的時候,她撒潑的時候,她伸手去推我媽的時候,我媽為什么不還手了。
她以為我敲錯門了,想關門,被我攔住,我說,
“別人家離婚打官司,兩邊要分多少財產那不是你該管的事吧?你心疼你男人凈身出戶,但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真的問心無愧,至于凈身出戶嗎?”
她皺眉,大罵我一句神經病。我說你要點臉吧,然后伸手去拉她,讓她出來再好好跟我說說哪只手推的我媽?左手還是右手?
她力氣小,我也沒真用力就把她帶出了門。一出門她就朝里屋大喊,
“維成!柯維成你兒子要傷我!”
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婉轉嬌細變得如此尖銳刺耳,就跟刀尖劃在玻璃窗上似的。我讓她別喊,沒用,她還是大喊大叫,把我聽煩了。我左手手臂橫過來摁住她的肩頸鎖骨,右手箍著她的脖子下巴,將她釘在墻上,
“今天之內,向我媽道歉。然后,不準你再出現她面前,你再敢來鬧,你和你肚子里那個這輩子一天安生日子都別想過。聽明白了么?”
“我什么都沒做錯,憑什么道歉?”
一雙漂亮眼睛瞪著我,嘴角的笑如同勝利者看向失敗者,充滿不屑與輕蔑。
這時候我爸已經走到玄關,穿著拖鞋,還用雙手去解自己的名牌皮帶。從小到大他一做這個動作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打我唄,還能有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