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朋突然說話了,他說,柯北你知道嗎?我雖然沒見過你爸幾面,但我今天覺得,你真正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像他。
我放下手機,看著朋朋,說我知道。
我五官全長得像我媽,這是我最引以為傲的事了。他的暴力、他的自私和冷漠、那些令我想要遠離他的一切,都在多年前埋下種子,不知不覺中根深蒂固。
我早已學個通透。
我低著頭,朋朋說,知道你不愛聽,可我覺得還是要說。我說我明白,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因為你愛聽什么就只說什么的。我會改,改到如獲新生為止。
午飯的時候飛哥就來了,沒給我帶奶茶,帶了一罐他自己熬的紅糖水,還放了大棗。他說他早上就起來了,但是沒控制好火候,前兩鍋都糊了,這是第三鍋。我一邊笑一邊讓他喂我,他說你手應該不疼了吧,幾歲了,還要喂。我說哥哥喂我,他就笑了,說沒喂準是不是還要在嘴邊刮兩下再塞回去?
那糖水不是很甜,熱熱的很好喝。等他喂完,我就用胳膊箍住他的脖子,作勢要親他,
“湯圓咋這么賢惠呢?嫁給我好不好?聘禮你去和我媽說,高考完咱們訂婚,讓朋朋當伴郎”
他臉都憋紅了,怕我疼,不好掙扎。
“喝個糖水還能把你喝醉了?放開放開,我要洗保溫杯!”
我不放手,還想逗他,
“怕什么,這又沒有外人,來,先親一個。”
他急了,
“放開我,我是有家室的人,張朋與!別弄你那破水果了,快過來,柯北他要親我?。?!”
朋朋在旁邊笑說,
“還不都是你給慣的,你給他親一下怎么了?”
我說就是就是,你這細皮嫩肉的,給我親一下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親一個吧。說著說著門響了,朋朋去開門,問說你找誰?
“柯北,是住這一間嗎?”
“是?!?/p>
我和飛哥同時回頭,只見一人拖著一個行李箱,背著一個書包,戴著耳機站在門口。是我同桌,他來看我了。
見到了最想念的人,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止不住地開心,但又把臉轉了回去,說不是,柯北不在這里。飛哥趁機掙脫,還問了我一句,這誰?你同學嗎?我說是我同桌,你快起開,這凳子讓給他坐。
“你剛才還說要親我,讓我嫁給你,哦又來一個更帥的你就讓我起開?”飛哥伸手去扯我腰后靠的抱枕。我一陣瞇笑。
朋朋把切好的水果遞給韓文敘,問他要吃嗎?他說不用。
“怎么傷成這樣?”同桌問我。
我還是不轉頭,說還好吧,小傷。
“你們一個班的?他怎么還沒放假就來找你?”朋朋問。
我指著韓文敘的行李箱說,你不了解他,他肯定是來送作業的,上次我生病他就請假來送作業。飛哥很疑惑,問我樂峰有那么苦嗎?這作業不能寄嗎?
是啊,這作業不能寄嗎?我問他你來干嘛?他說大橘讓他來看看我的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讓我回去考試,如果嚴重的話就不讓我回去考了。我說不行,我要考的。你請了幾天?他說三天,后天再回去。我問他住哪,他說就在醫院附近。我說大橘給你的醫院地址吧?我媽請假的時候好像上報了。他的點點頭,我說這邊沒啥好吃的,你還沒辦入住吧?把你訂的酒店退了,我重新給你訂一個。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