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坐他的座椅吧,他就得站著;他要是坐椅子吧,我就得坐他床鋪上,反正怎么我都覺得別扭,就讓他再搬一個客廳的椅子給我,他就搬了。我摸著褲兜里煙盒的邊緣,還是不好意思在別人的房間里抽煙,默默把手chajin衛衣前面那個口袋。
“唉,你不是說你喜歡拼樂高嗎?怎么也沒看見一個,你媽媽不讓你玩啊?”我問他。
“樂高,全在另一個房間,你要去嗎?”
“看看唄。”
那原本應該是個書房,不過里面的書架上沒有書,而是鋪了地毯,放了好多樂高,大的小的中等的,拼完的沒拼完的,全部乖乖被放在地上或者架子上。還有一張小桌,兩個小沙發,一個音響。最大的那個是星球大戰的超級星驅逐艦,沒拼完的那個一看就是霍格沃茲。震撼之余我站在門口猶豫,
“真的不用換鞋嗎??這地毯我不好踩吧。”
他說去給我拿個鞋套讓我套上就行,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藍牙連上用音響放自己的歌單了。我們坐在小沙發上的時候,我提了一嘴說想喝冰的,但是他說家里沒有冰的,我就沒再提了,早知道還是提前買杯奶茶好了。
“唉,你爸為啥不在家?很忙嗎?”
“他們離婚了。”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心想我家再過兩年估計也快了。
“很小的時候就離了么?”
“嗯。”
問到這里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打算再問下去了,我和別人相處的時候更加注重當下的真情實感,對別人的隱私和過去都無心刺探,也不感興趣。沒想到他倒是打算順著這個繼續說下去,我覺得這樣多了解他一點也好,飛哥以前總說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只顧表達。我想是時候改改了,于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去出租屋嗎?”
“記得啊,咋了?”
“那天我夸你聰明,是真的覺得,你很聰明。”
“你說的阿斯伯格綜合征,是孤獨癥的一種。我小時候,父母忙,是爺爺奶奶帶大的。爺爺奶奶對我的關心,有點兒過度了,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要夸張。我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有時候一個眼神,他們就能明白。無限滿足我的需求,這導致,我說話很晚。”
“嗯。”我時不時地點頭響應,表示我有在認真聽。
“語言對我來說,確實很難。不過我在5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掌握基本的發音了,但我一直做不到在有人的地方開口。我爸并不重視這件事,那段時間我媽帶著我,跑遍了許多地方的醫院,做各類檢查,和測試。包括斯坦福比奈智商測試。”
“你iq應該不低吧?我覺得。”數學都能149的人智力能有啥問題啊。
“不,我那個時候小,見到墻上貼的標準,知道區間是55到145。但我很喜歡73這個數字,就努力保持在70左右。”
聽到這里我已經驚掉下巴,天爺,70多,那不是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被送到特殊學校嗎??
“你幾歲讀的一年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