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別的甜品店估計也在陸陸續續收拾,準備打烊,但甜品這種東西又不是非吃不可。
他太自來熟了。
有問題。
我不認為以我現在破相的樣子會讓對方看上我,那必然就是有別的需求,比如出錢買我打假拳?以后碰到誰誰誰就一定要輸掉?或者看我表現不錯,是想讓我加入什么組織充當打手?再差一點,知道我嬴了比賽來打劫我的獎金?
我的大腦條件反射地響起了警鈴,可是嘴巴卻言不由衷地說出了跟思維方向相駁的話:“好。”
我看著他的眼睛,理智背上包袱離家出走了。
這是我見過的最純澈透明的眼睛,宛如夏日里被陽光照耀的海水一樣波光粼粼,而這片海域沒有被世俗污染過,潔凈到見底。
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吃甜品。
在聽了我的話后銀發的少年嘴角又往上揚了幾度,活像一只偷吃到主人晾曬在陽臺的小魚干的貓咪。
他低下頭,在褲子口袋里掏什么東西,我端著吃了一口露出里面餡料的雪媚娘想要換個地方,畢竟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甜品太別扭了,剛站起身就聽見他開口:“你做什么?”
“我吃完了。”
“吃完了你還端著碟子?”他挑了挑眉:“防騙意識很強嘛大嬸。”
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叫我什么?”
“沒聽到就算了,”他將拿出褲袋露出半個邊角的東西又塞了回去,我看到了拉鏈頭,好像是錢包:“謝了。”
不是……這臭小子剛剛有求于人的時候叫大姐姐,同意把甜品讓給他就開始叫我大嬸了?
我被噎到了。
現在的小孩都怎么回事?
少年將我點的巧克力球一口一個丟進嘴里吃得不亦樂乎。
……算了,一個稱呼而已有什么好計較的,就當我買了火腿腸喂街邊的野貓了。
換了一桌默默地吃完了,我看了看掛在店員小姐背后墻壁上的時鐘,準備再去一趟藥店,由于受傷太過頻繁家里的繃帶和藥品都所剩無幾了。
拿了貨架上經常買的幾種藥,我拎著籃子去結賬,收銀員從筐里一樣樣拿出來掃條形碼,我的身后驀地冒出來一個白毛腦袋:“咦?好巧哦大嬸。”
是剛才在甜品店有過一面之緣的貓貓。
……這家伙該不會是在跟蹤我吧?
一次算巧合,兩次也算嗎?
這世界上哪有這么多剛剛好?
我付了錢拿了東西撒腿就跑。
他果真追上來了:“喂!前面的大嬸!”
我步伐加快,七拐八扭地繞了好幾個街區,覺得已經成功甩掉他了才停下腳步。
然后一回頭就被站在我身后的白毛小鬼嚇了好大一跳。
我攥緊了手上的袋子,心里七上八下,打了比賽再加上還被迫跑了場馬拉松讓我十分疲憊,而且憑對方跟著我跑了這么久沒跟丟也不氣喘的樣子,他似乎也有功夫,打起來能否全身而退都不知道。雖然直覺告訴我他沒有惡意,但是他一定有目的,不然為什么要一直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