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剛剛過了賞味期限的牛奶面包,我知道吃下去也沒事,可我不想吃了。
瞥了一眼手機,上面顯示著「已拒絕來電37通」,左滑消去提醒。我的手邊擺著沒有完成的設計圖,這個周末之前要見兩個客戶,還要去工地看施工進程,我并沒有空閑時間。把頭頂臺燈的亮度調高,手撐著額頭,開始繼續加班。
和偉大的及川徹一樣,我也有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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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又順手將牛皮紙袋放進了公司郵寄的箱子里的時候,前輩嘆了口氣用過來人的語氣問道:“他還是沒簽字?”
“沒事,我慢慢等?!蔽衣柫寺柤?,伸出兩只手指晃了晃,“前輩,有煙嗎?”
秋日中午,公司頂樓的陽光正好,遠遠能望見橫濱港,我背過身靠在欄桿上,深吸一口,這真是久違了的被尼古丁拯救的感覺,人生樂事不過如此。
“不是戒了嗎?”在我旁邊也點起了一根煙的前輩皺了皺眉。
“不戒了,沒必要,健康長壽什么的,人要活那么久干什么?”突然想起最開始戒煙的時候,我讓及川把家里所有的打火機都藏起來不要告訴我,結果只忍了兩天,最后我是用煤氣灶點的煙。
“你們就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前輩頭頂沒剩下多少的幾根毛在秋風吹拂下顯得有點凄涼。
“我不知道。”低下頭我隔了好久才回了一句。
看著吞入的一切變成白煙從口腔和鼻腔里慢慢跑出來,眼前模糊起來的一瞬間我有點鼻酸。
我們到底是怎么走到這里的?
認識十四年,戀愛十二年,結婚七年,正式分居四個月。
沒有孩子,只有一只兔子,目前我養著。
有一間3ldk的公寓,在世田谷區挺好的地段,現在他一個人住。
有一輛車,國產的普通suv,一直是我一個人開。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并沒有做任何的錯事。沒有第三個人出現,也沒有難纏的雙方父母,甚至連一場稱得上是激烈的爭吵都沒有。只是有一天我們坐在餐桌上看著彼此,突然覺得對方都變得觸不可及了。走過了一段最親密的旅程,前年的情人節坐在沙發上看老電影的時候我們甚至還把里面提到的七年之癢當成是玩笑話一般,可是到了上年的情人節,我便從家里搬了出去。
那時候是因為公司把我調去橫濱主持新的項目,想著這是升職的好機會,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畢竟建筑公司里能夠在這個年紀就做項目主持人的女性員工我還是第一個。他第一時間就說要和我一起過去,反正他有比賽也是時不時各地飛,住在哪里都一樣。我說公司安排的是單身公寓地方太小兩個人擠不下,周末的時候我會回東京,而且兩年以后我就會回總公司,所以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