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是因為公司把我調去橫濱主持新的項目,想著這是升職的好機會,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畢竟建筑公司里能夠在這個年紀就做項目主持人的女性員工我還是第一個。他第一時間就說要和我一起過去,反正他有比賽也是時不時各地飛,住在哪里都一樣。我說公司安排的是單身公寓地方太小兩個人擠不下,周末的時候我會回東京,而且兩年以后我就會回總公司,所以沒有必要。
這個人別扭了一陣,最后還是勉強答應了。
一開始只要他在國內,我基本上每周都會回去,后來真的忙起來我連睡覺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就不用談回去這一說了。于是我錯過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錯過了戀愛紀念日。錯過了小透的生日,錯過了那些在日歷上圈下的每一個有意義的日子。
我會道歉,但及川不是個很好哄的人,或者說他總是故意扮演一個不太好哄的人,而我本人是一個完全不需要哄的類型,和其他丈夫寵著妻子的家庭不太一樣,我們家大多數時候是我說好話,然后他來黏我。其實我不討厭這樣,我也知道他不是在無理取鬧,只是像他的好兄弟說的那樣,大概就是個太想被關注的小朋友罷了。
蠢貨川、垃圾川、笨蛋川,我永遠可以期待巖泉一說出更多種不同的及川徹的名字。
他也很體貼,會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什么和不喜歡什么。所以在我說出暫時不要見面的時候,他確實沒有和以前一樣纏著我。
很小又數不清的不滿與情緒堆積起來,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彼此的臨界點在哪里。
憑良心說一句,及川徹是滿分的男友,更是滿分的丈夫,我想我不可能再遇到比他更好或者更適合我的人了,我也不覺得自己會遇到一個能讓我更愛他的人了。
和及川在一起的時間里,我從來不用擔心生活中沒有驚喜。因為他總有一千萬種表達愛意的方式。
我記得結婚前兩年的圣誕節在國外具樂部dashuta打球的他為了聯賽從來沒機會回來,第三年的時候只是因為我一句「真羨慕巖泉太太一家三口啊」,他立刻就答應了國內職業隊的邀請。除了被國家隊召回以外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我身邊。他那時還一直把這個秘密藏著,在我提著蛋糕去巖泉家過節的時候,跑出來給我開了門。
嗯,那時候是很感動的。
我不太會燒飯,剛住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兩個總是互相嘲笑對方做的菜很難吃。但是每一次,他都一定會把我做的那一份全部吃完。即便真的很難吃,不夸張,我自己一口都沒能咽下去。
“及川你舌頭沒問題吧。”老實人巖泉是這么吐槽的。
我還有很嚴重的腰肌勞損,因為以前打過球,后來又久坐畫圖落下了老毛病,及川有時候訓練回來明明自己很累了,卻還是會認真地給我按摩。
“我跟隊醫學了很厲害的一招哦,保證你肯定不會再痛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像我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一樣。
————
高二那年的春天,開學第一日的社團招新,我拿著一疊申請書站在籃球部的桌子前幫人丁稀少的男籃隊吆喝。男籃的家伙每年都是一樣的招數,用女生幫著招新生進隊,很多人進來以后才發現青城女籃才是王者,男籃只是純粹的菜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