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淮捂著xiong口大口吸氣,腦袋缺氧發昏,心里卻想:周云鶴難不成也被周雨生搞瘋了?找個殘廢當盟友,真是……也是瘋了。
許久,終于順過氣來,陸淮半靠在周云鶴xiong口,沒什么力氣的食指碰了碰他手背,語氣篤定:“周云鶴,你撒謊。”
“……”
陸淮絲毫不給他辯駁的機會:“但無所謂……你把我命撿回來,它是你的了,你要怎么用隨你的便。”
再往后,陸淮倒也沒有真的任憑周云鶴處置,又或者說周云鶴這個人在道德品質比周雨生好上不少,不管他到底懷著什么心思,至少沒玩兒圈禁那一套。
作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輕生是一時沖動,過去了也就不想了,但凡活著總會有新的念頭冒出來,有周云鶴在身邊陪著,三年過去,陸淮精神的廢墟也終得重建。
生活上兩個人相互扶持,“家里永遠有人等你吃飯”的感覺好到不可思議,兩個孤獨的靈魂靠在一起,最后滾到一張床上做了最熟稔的愛人。
盡管陸淮仍舊不知周云鶴選擇自己的原因,但那已經不重要了。
每天和周云鶴吻別,給周雨生添堵,生活燃著希望,陸淮終于又活出一副人樣。
他以為苦盡甘來,直到——
重生歸來第一事:渣男分手說掰掰!
周云鶴死了。
停尸房的白熾燈陰陰惻惻的懸在頂上,搖晃著吱呀作響,暗淡的白光投在周云鶴身上,把高大的男人照得空洞蒼白,風機吹出陣陣冷風,吹得陸淮遍體生寒。
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鐵板床上全無血色的尸體,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個世界為什么可以殘忍到這個地步?
怎么能讓周云鶴帶著他所有的愛驟然從世界上消失?
他們昨天還在商量今年的圣誕節要在房間門口掛綠襪子還是紅襪子,甚至此時此刻,家里的電飯煲里還悶著臘肉飯,為了周云鶴實在吃不了辣的胃袋特地做的甜口。
旁邊貼墻站著的小警察捻了捻帽檐,見陸淮的臉比鐵板床上的尸體還要蒼白,默念好幾句“老天保佑可別暈過去”聲音小得像蚊子:“兇手本來的目標是周先生的弟弟周雨生,但認錯了背影誤殺了周先生,您……”看著輪椅上的單薄人影,小警察聲音越發小,但陸淮已經聽不清了。
又是周雨生!
這個世界難道就圍繞著周雨生轉嗎?自己因為周雨生變成殘廢,周云鶴又做了周雨生的替死鬼。
簡直可笑……可笑至極!
陸淮一言不發,心里全是怨恨,眼睫微垂,盈滿眼眶的淚水驟然決堤,順著下顎滾進衣領。
溫熱的指腹手觸碰周云鶴的前額,了他沾了血污的額發,俯身側臉貼在他冰冷的前xiong,將人攬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