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懊惱地想,自己果然不是周云鶴肚子里的蛔蟲,搞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什么。
現在的周云鶴有點難懂,陸淮不由懷念起從前與周云鶴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為了避免他情緒走極端,周云鶴總是處處都顧及他,事無巨細地向他說明每一件事,沒有一點遮掩,包括吃那些神經類藥物,也拆開了揉碎了把好處壞處一點點說給他聽,讓他自己做決定。
如果被拒絕也會再找其他辦法,變著法子哄他吃藥。
習慣了周云鶴“有話就說”,陸淮對二十多歲有鋸嘴葫蘆嫌疑的周云鶴產生了無限大的興趣。
真是太好了。
陸淮又振奮起來,什么“算了”,他就是和周云鶴沒完!
上輩子周云鶴打直球,這次換他打直球咯!
“云鶴哥,你別這樣什么都不說嘛,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剛才周雨生說我壞話你二話不說就動手,肯定不是對我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吧?”
陸淮松開安全帶,俯身靠近周云鶴,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肩膀,讓周云鶴轉頭看自己,認真道:“我剛才說領證不是逗你玩兒的,我是認真的。”
“你在我眼里就是很好啊,而且咱倆結婚的話爸媽和我哥都會祝福我們的。”陸淮頓了頓,“但那么重要的事情,咱倆得統一意見,我又不是什么惡霸,絕對不會強搶民男。”
一句“強搶民男”周云鶴終于沒忍住笑出聲,伸手,“你啊……”
陸淮拍開某人捏自己臉的手,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你說放放也可以,就是也想和我結婚的意思,起碼不討厭,對吧?”
周云鶴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在陸淮的真摯的眼神攻勢下敗下陣來:“是。”
“哦~”
“那你擔心什么?”陸淮腦袋稍稍歪了歪,“是擔心我將來后悔,還是缺了婚前財產公正?”
陸淮語氣太正經,從小到大周云鶴都沒見過陸淮如此正經的樣子,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滿是赤誠,讓周云鶴不知道該做什么回應。
更想不到陸淮會用這種開誠布公的態度和他聊婚姻。
實話說,他現在也很混亂,完全沒想好怎么應對。
意外突如其來地發生,事態像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到他完全趕不上的遠處。
僵住的手指微動,周云鶴緩解緊張似的松了松領帶,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住陸淮那根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似有千言萬語。
說出口的時候卻被自己不清不楚的情緒壓縮成了一句傷人的:“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決定。”
怎么可能不知道!
陸淮剛要辯解,周云鶴就搶先一步:“我先送你回家。”說完,就逃避似的發動汽車。
陸淮眼疾手快按住周云鶴握住變速桿的手,漂亮的杏眼瞪圓,一副被這種謎語人操作無語到的樣子,忍無可忍地白他一眼,往后一靠坐正:“我還沒系安全帶,這樣出去咱倆得被交警罰五十。”
周云鶴:“……”話題怎么拐到這兒的?現在的重點,是罰款嗎?
陸淮重新系上安全帶,細細幾縷發絲隨著他的動作垂在額前,從周云鶴的角度看格外賞心悅目。
周云鶴不得不動搖,嗯,只有一點點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