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候的自己滿心都是愛情,二話不說就轉了,還好——陸南風有先見之明把錢截了,這五十萬才避免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下場。
陸南風和五十萬在眼前,陸淮內心瞬息涌出一陣狂喜——他竟然回到了健康的19歲,爸媽哥哥都還活著,一切還有轉機,這一次,他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絕不重蹈覆撤!
意識到自己重生,陸淮眼淚都顧不得擦連忙放開陸南風,起身就要去拿手機,結果腳沒踩穩一個骨碌栽下床去。
曾經下肢癱瘓是不爭的事實,哪怕十九歲的身體完好無缺但在掀被下床的瞬間,陸淮仍舊覺得腿沒長在自己身上,“嘭”一聲結結實實跪倒在地板上。
陸南風本來居高臨下看著他,誰知道自家傻白甜弟弟起個床都能摔一跤,頓時心臟跳到喉嚨口,連忙伸手拉他。
可這一摔絲毫沒有征兆,陸南風一個健身房里練肌肉的現代人所應當地拉了個空。
陸淮膝蓋猛地砸在地上,磕出一聲悶響,兩人的心臟跟著聲響狠跳了一下,差點兒蹦出xiong膛。
手撐著被明黃畫筆涂出一個皮卡丘的床沿,膝蓋跪在超夢地毯上,柔軟的觸感從膝蓋處傳來,陸淮的心終于落到實處,顫顫巍巍站起來。
雙腿完好無損,他筆直地踩在地毯上,一臂距離的陸南風只比他高兩個指節。
直到此刻,陸淮才有了重回十九歲的實感。
陸淮忍不住摸了摸床沿皮卡丘的腦袋,這是他中學時候隔著硫酸紙親手描的,摸上去微微有些顏料的澀感,這個房間里的一切仿若昨日又截然不同。
思緒忽地拉遠。
當年出院后不久,周云鶴就把拍賣的房子重新買了回來,他不想睹物思人,就讓周云鶴換掉了這張滿是記憶的床。
換掉的第二天就后悔了,只是不想給周云鶴添麻煩,沒再提過。
再后來,他和周云鶴分享了同一個臥室,新房間陸續添置了很多他們靠在沙發、床頭,一同挑選的裝飾品,遺憾才逐漸彌補。
想起舊事,陸淮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周云鶴的死,下意識攥緊手心。
陸南風站起來板著臉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淮,本想關心一下傻弟弟摔得疼不疼,但在目睹了陸淮為找手機慌亂之中狠摔一跤,然后捏著被子滿腹傷懷的樣子盡收眼底之后,頓時怒火中燒。
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轉身出了這個房間,陸淮下一秒就要給周雨生那陰險狡詐的中山狼發信息,就連消息的內容他都能大致猜到:我哥發現我給你轉錢了,最近見面可能不太方便,但你放心,錢的事我再想辦法。
陸南風伸出去想要給陸淮揉揉膝蓋的手收回來。
心疼變成“那么厚的地毯,摔一跤也疼不到哪兒去!”的憤慨。
為了個男人慌成這樣,還差點傷到自己,根本不值!
只是陸南風縱橫商場多年,早練出一身寵辱不驚的本事,縱使生氣也只是冷臉皺眉,絕不會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輕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