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芬看到這個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還是強裝鎮定冷靜道,“我說老三,老三媳婦,我知道你們嫉妒成潤現在有出息了,但沒必要弄這些東西來唬人吧,我兒做的是正經營生,你們再這樣,我看這兄弟妯娌也沒辦法做了!”
“大嫂,成潤有出息我們當叔嬸也喜聞樂見,但他首先得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讓成潤去自首吧,說不能警察那邊能網開一面……”
“自首?自什么首?!”劉芬說話突然撥高了音量,聲音尖銳。
唐老三跟侯松梅對視一眼,剛想說什么,就看到唐老大突然把桌子都掀翻在了地上,茶杯碗筷碎裂了一地,噼里啪啦的響,劉芬把唐老三夫妻倆都給趕了出去。
當天晚上成潤將近凌晨才回來,要不是劉芬攔著,說不定成潤會被唐老大打個半死,成潤手里提著個掛包,連夜逃離了綠水村。
從那天之后,唐老大本來就因為干農活累彎的腰彎得更嚴重了。
陳老太已經知曉了這件事,雖然她不說,但心里還是難過的,怎么說成潤身上還是留著唐家的血。
幸好成潤盜竊的事村子里沒有幾個人知道,唐老三夫妻倆連老二兩口子都沒說,這也算是給了他們心里一點安慰。
直到半年后,就在一個天剛亮的早晨,一輛警車停靠在綠水村的公路邊上,車里跳下幾個手持shouqiang的警察,他們迅速將唐家大院圍了起來。
這番動靜被不少村民親眼目睹,原本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衣服也來不及洗了,忙不停叫醒炕頭還在熟睡的男人,披上衫子踩著拖鞋到了唐家院子前湊著看熱鬧,互相震驚的打問什么情況,嘴里還不停的大聲議論著。
被銬上手銬抓走的人是唐老大和劉芬兩個人,還有家中搜出來的大批家電、一箱箱的滌綸襯衫、手表首飾,甚至還有手腕粗的金條,這差點把圍觀的村民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好家伙,這么粗的金條,他們多少人家里連銅板都沒幾個,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金條,都被警察分類登記起來,并貼上了贓物的條子,這下大家可算看清楚了,合著以為成潤有大出息了,沒想到是去當賊了。
將贓物搜查干凈后,警察又把唐老大和劉芬住的兩間東屋貼上了封條,村民都顧不得去下地干活了,這樣大的熱鬧往日也是少見的,唐老大和劉芬被抓走后過了很久,堵在唐家大院門口的人才逐漸散開了。
當天,唐老大和劉芬被捕的消息仿若一陣旋風,迅速傳遍了蘆花溪鎮的角角落落。
街頭巷尾,鄰里鄉親們圍聚一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臉上皆是震驚與唏噓之色。
有人去縣城里打探了消息,據說成潤起初是自己干些雞鳴狗盜的事兒,后來胃口越來越大,膽子越來越肥,專門成立了一個盜竊團伙,培養了幾十個賊娃子遍布全國,他就是這個團伙的首領,這個盜竊團伙在全國流竄多年,盜竊財物估值幾千萬元。
唐家人聽到這個消息,兩眼花了又花,陳老太直接病倒了,老人大概率是被嚇的,沒想到成潤能干出這么無法無天的事情來。
十日后的縣法院,由法官宣判最終的審判結果。
唐老三擠進人群里,手里還攙扶著陳老太。
“盜竊團伙首領唐成潤,犯下累累罪行,涉案金額巨大社會影響極其惡劣,依法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劉芬,身為罪犯家屬,明知其子唐成潤犯下重罪,卻蓄意包庇、隱瞞不報,助其逃脫法網,情節嚴重,判處有期徒刑六個月,緩刑一年執行。”
劉芬臉色煞白,仿佛像是沒了半條命,她恍恍惚惚間想起來某一年,她帶著成潤回綠水村過暑假,當時成潤就已經歪到沒邊了,欺負比他年紀小的孩子,油腔滑調,她當時還護著成潤,可早就在那個時候就埋下了禍根。
“唐忠,知情不報,罔顧法紀,判處有期徒刑三個月,緩刑一年執行。”
唐老大站在審判席上,無助的垂下了腦袋不敢去看眾人的目光,忽然他看見了人群中瘦弱的陳老太,渾濁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