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致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在唐寶兒臉上,急切地說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剛剛看到你,我整個人都懵了,你長得和我母親年輕時很像,我懷疑你可能是我走失多年的妹妹?!?/p>
他語速極快,眼神中滿是期待和焦急。
顧致岳看了看手表,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我必須馬上歸隊了,這是我部隊的電話號碼?!?/p>
他迅速從口袋里掏出紙筆,寫下一串?dāng)?shù)字遞給唐寶兒,“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一定要記得聯(lián)系我,這對我真的非常重要。”
說完,他再次深深地看了唐寶兒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飛奔回卡車,揚塵而去。
這番事故來得突然,冼晨曦還有些緩不過氣來,她看著顧致岳離開的方向,“寶兒,你真不會要給他打電話吧?”
“這事兒怎么看都透著股蹊蹺!莫名其妙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妹妹,哪有這么巧的事兒,就看你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說你長得和他媽媽年輕時很像?!?/p>
“就懷疑你是他丟失的妹妹,這簡直也太離譜了,我估計想找不是妹妹是情妹妹吧?!?/p>
“這人明顯就是想辦法騙你主動打電話過去,然后指不定有啥別的企圖,我可跟你說啊,千萬別上了這種當(dāng)!”
冼晨曦忍不住呸了口,“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個神經(jīng)病!”
唐寶兒覺得心里怪怪的,胳膊勒出來的紅痕還在隱隱疼痛。
她抿了抿嘴唇,笑著安慰道,“好啦,我也不信?!?/p>
唐寶兒隨手把那張字條塞進衣服外兜里,隨口安慰了她的朋友幾句,就騎著自行車回去了,在快回到銀行家屬樓的時候,噼里啪啦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她今天出門沒帶任何雨具,澆了個渾身冰涼,在路過小賣部的時候,她瞥了眼窗口的電話機。
她從衣服的外兜里掏出字條,上面的字剛好被雨水打shi,模糊成了一團,唐寶兒心里莫名其妙的竟然松了一口氣,她將紙條揉皺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里。
唐寶兒答應(yīng)蘇佚群的稿子在情真意切,功底深厚,一經(jīng)刊登,便在校內(nèi)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終于在十二月籌集到了授權(quán),將這篇文章專門刊登在了顯眼位置,影響力迅速的擴散開來,整個城市的目光都被吸引,社會各界愛心人士紛紛伸出援手,
唐老大下崗了
全面放開的經(jīng)濟給市場帶來了巨大的沖擊,各種來自南方的新潮款式的襯衣、牛仔褲、化纖棉、印花面料給縣棉紡廠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縣棉紡廠效益每況愈下,辭職了大批工人,其中裁員名單上就有唐老大的名字。
這對唐老大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他多年來在棉紡廠工作,已經(jīng)把棉紡廠當(dāng)成了第二個家,但現(xiàn)在這個“家”要把他拋棄了。
唐老大在筒子樓宿舍躺了三天,終于在妻子劉芬摔盆砸碗、罵罵咧咧的聲音中再次走出了家門,開始四處打零工,泥瓦工,木工,基建工地上幫人背石頭,接窯口,但很快唐老大的身體就吃不消了,他在棉紡廠是有穩(wěn)定工作的工人,每天上班八九個小時,在外面要想多掙一點錢,就得不停歇的干。
更讓唐老大感到糟心的是兩個兒子,大兒子成潤今年已經(jīng)二十四歲,上了初中就無心學(xué)習(xí),吃喝玩樂那一套都是學(xué)了個十全十,初二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女同學(xué),結(jié)果那個女同學(xué)跟另外一個男生相好上了,成潤不服氣就找一幫混混朋友把那個男生揍了一頓,打斷了那個男生兩根肋骨。
男生家里有背景的,鬧到了學(xué)校去硬是要學(xué)校給個說法,于是成潤就被開除了,唐老大夫妻倆還賠了一大筆醫(y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