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塊紅糖糍粑,壓一壓嘴里的辣味。”成鳴馬上站了起來,給她倒了杯水,順便把那碟子紅糖糍粑往她面前推了推,“我記得你喜歡吃這種甜甜糯糯的點心。”
唐寶兒吃了塊紅糖糍粑,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蔓延,確實舒服了不少。
“要不要試試加點醋?醋可以解辣,往面里加點醋就不辣了。”江弦頎瘦的手指拿起一旁的醋瓶,給她的面碗里加了些醋。
唐寶兒再嘗了一下,果然有了醋的中和,面吃起來就沒有那么辣了,酸酸辣辣的也很好吃,她甜甜一笑,“謝謝江弦哥哥。”
成鳴和江弦都沒有再說話,面是很好吃的,但唐寶兒總覺得這頓飯吃得怪怪的,空氣中像是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息。
成鳴在唐寶兒家待了兩天,就要去首都理工大學報道了。
唐寶兒也開學了,她現在在首都一中上初三,比起前兩年壓力也重了些,不過以唐寶兒的成績,考上首都一中的高中部不是問題。
江弦找到了唐寶兒,兩人也沒什么目的,就是在街道上隨便走走,空氣中有種雨后的清新的泥土味,石板路被雨水沖刷得很光滑。
步行到了一個街心公園,這個季節有賣糖炒板栗的,江弦掏出錢買了一袋,剝給唐寶兒吃。
唐寶兒拿起一顆剝好的板栗塞進嘴里,軟糯香甜,她感覺江弦找她有話要說。
“寶兒,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啊?”
江弦這個話題太跳躍,唐寶兒抿了抿干澀的嘴唇,不說信還是不信。
她確實是從小就跟別的小孩不一樣,她能記得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嬰兒時期。
“我感覺我跟你很有緣分,每次見你都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可能是上輩子就見過吧。”江弦提起這個,唇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弦從出生起就開始多病多難,家里人幾番波折,偷偷找了個先生算命,那算命的說他身上因果太多,煞氣太重,恐怕活不過十歲。
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很重的病,幾次心臟驟停,江明昌和周香云惶恐不安的日夜守在他身邊,以為那個算命的話真的要應驗了,但是江弦卻活了下來。
并且從那之后的三個多月,江弦都沒有再生病,江明昌和周香云大喜過望,本來以為兒子江弦已經熬過了命中的死劫,但誰知道三個月后的一個雪夜里,他突然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他這場病一病就是大半年,病好之后,江老爺子就讓孫子跟著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游方和尚修身養性。
江弦還記得,他送師父離開首都時,他對他說過的話。
“若你心中的念想堅定不移,猶如長明不熄的燭火,那么,你一定會再見到她的。”
唐寶兒最近在看紅樓夢,她認真的想了一下如果存在前世今生這個問題,“可能每個人這輩子會相遇,就是在上輩子上上輩子積攢下來的那么一點點緣分,才造就了這輩子相逢的機會吧。”
江弦垂眸,沒想到她會說這番話,他笑了笑,伸手摸了下她的頭。
“寶兒,我要準備出國了。”
這個消息對唐寶兒來說太突然了,他簡短的話像是巨石墜入湖面,激起了冰冷的水花,唐寶兒睜大了眼睛,“啊?”
其實這幾年來,就算后來唐寶兒的成績已經好到完全不需要補課了,但江弦還是經常會過來,他是個極盡稱職的老師,循循善誘,有耐心,什么她不懂的都可以問他,盡管唐寶兒從來沒給過補課費,他還會經常給她帶各種好吃的。
唐寶兒對外都說江弦是她的朋友,但這幾年的相處,唐寶兒心里已經把他當成了像哥哥一樣可以親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