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兒領完了紅包后,早就困得不行了,靠在姚秋月懷里睡著了。
姚秋月看著兩個嫂子,笑著說道,“這丫頭每年都說要守完一整夜,但沒有一次成功的,今天還提醒我叫她了,嫂子你們先繼續嘮著,我先把她抱回去睡覺?!?/p>
姚秋月雖然嘴上說著,但還是不舍得叫醒已經睡著的唐寶兒。
林丹紅吃著瓜子,酸溜溜的說了句,“老四媳婦對這丫頭可真好,不就是個撿來的丫頭,看她稀罕成那樣。”
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只能撿個外邊來路不明的棄嬰回來養。
林丹紅心里不屑的想,要是兒子也就算了,這閨女終究是別人家的,一旦嫁人了就是潑出去的水,以后看他們兩口子老了怎么辦。
聽到她這樣說,侯松梅感覺手里的瓜子嗑著也不香了,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寶兒這么乖巧伶俐,要是我有這么個閨女我也稀罕。”
姚秋月將唐寶兒抱回了北屋,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到床上,又扯過棉被給她蓋上。
想起來什么,姚秋月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放在孩子的枕頭旁邊。
雖然村子里沒有消費的地方,但姚秋月偶爾也會給唐寶兒一點零花錢,讓她自己攢著以后可以花,她今天還在紅包里塞了整整一塊錢,這對于唐寶兒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了。
姚秋月在孩子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姚秋月想起來
分家
第二年,冬天。
北風裹挾著飄雪,綠水村家家戶戶的房頂上都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外邊狂風呼嘯,屋里卻很干燥暖和,閨女寶兒在身旁熟睡著,渾身上下都裹在厚實的被子里,只有光潔的臉龐露了出來。
他們夫妻倆卻沒睡著,昏暗的煤油燈下,唐實拿著紙筆在盤算記錄著,想著等來年開春了,能不能再往那黑市里倒騰點什么營生。
姚秋月則翻出自己的高中課本來看。
自從把這套課本拿回來了之后,姚秋月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看看,感覺以前學過的知識點都在腦子里重新活絡了起來。
姚秋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期盼著什么,但接二連三的報道,讓她心里有了一種預感。
世事要變了。
陳老太從茅廁回來時,看到北屋那邊還亮著燈,剛靠近就看見在煤油燈下算賬的唐實,陳老太看著地面上厚厚的積雪,背著手往回走。
她的這幾個兒子里,屬這個小兒子唐實最機靈。
可惜再機靈的人,也被這一大家子束起了手腳,做事情只能瞻前顧后,畏首畏尾。
這些年大家伙在一口鍋里攪著過日子,表面上還是一團和氣,但實際上早已經是面和心不和。
孩子們都大了,就拿吃飯來說,家大口多,老二媳婦林丹紅總想要給成孝撈一碗稠的,但一個鍋里就這么點,你撈了稠的別人不就得喝稀的了?
老三媳婦不愿意啊,她那邊可有兩個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有老四媳婦也不是泥人捏的,怎么會心甘情愿的吃這個虧。
都搶著第一個盛飯。
陳老太心里已經有了分家的念頭。
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