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從唯不知道她的很多是指多少,所以說得籠統:“單火化一項比較便宜。”
阿姨謝過她。
祝從唯以為只是一場偶遇,沒想到回去之后在隔壁病房外看到了阿姨笑著和她家屬在說話。
“我問啦,火化不是很貴,咱們今天開始就不治了,錢應該夠了。”
祝從唯怔在原地。
她在殯儀館見過因為錢爭吵的,也見過借錢支付喪葬費用的,但這次第一次見到這樣。
祝從唯垂下眼,推開門走了進去,轉身關門時,還能看到阿姨對面的叔叔一臉風霜。
她回身不再看,也沒將任何情緒表現出來。
面對何淑華,又是樂觀積極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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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溫家的車來接她。
車門一開,祝從唯眼前一花,就見loki率先跳出來,沖著她歡快地轉圈。
她驚訝,“你怎么把它帶出來了?”
祝從唯摸了摸小狗腦袋,小狗立刻昂起首,蹭著她的手心,短尾不停地搖擺。
溫呈禮扯了扯牽引繩,輕描淡寫道:“它幾天沒見你,非要跟過來。”
祝從唯笑吟吟,“loki想我了。”
她抱著小狗上車,本來心情程度不高,被小狗這么一耍寶,恢復了不少。
溫呈禮看她,“剛才見你今天心情似乎不好。”
他雖然是問,但用的是陳述語氣。
“你怎么那么敏銳。”祝從唯嘟囔了一句,將白天的事告訴他,“我就是聽了以后有點難過。”
溫呈禮以為她知道了何淑華想放棄化療的事,沒想到是因為別人,有時候,共情能力太強也不好。
倘若她奶奶走了那天,她會難過成什么樣。
祝從唯悵然,“有時候我也會想,我是不是當初還是應該當醫生,不是跨專業做入殮師。”
她服務的是逝者,每次家屬道謝,她就覺得自己做得很成功,讓逝者與生者雙方都滿意。
這個職業說特殊不特殊,說不特殊卻又特殊,生者格外在意。
“即便是醫生,現在也有很多病癥無法攻克,不是做了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溫呈禮揉揉她的發頂,“每個職業都有它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