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打算傍晚回來,
就沒跟顧九傾說,
他也不是個愛管底下人行蹤的主子,
只是昨晚遇著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也就耽擱。
“眼下殿下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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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辭進書房時,
顧九傾正在潑墨作畫。
窗下光影疏漏,
倒映在霜寒玉砌的臉上盈盈搖曳,
透骨生光。清明節剛過,
晴天的日子多了起來,身上的衣裳也開始單薄起來,
此刻他只穿著一件斜紋白羅家常寬衫袍,
腰帶都未系,松垮的領口隱約露出骨健剛硬的鎖骨。
“殿下。”他行了個禮,
抬起頭時,
見到顧九傾仍低頭作畫,
滿頭烏絲披散在肩背上,只有兩鬢束于腦后。
太子殿下低著頭,鬢前的碎發遮擋了他半張臉,
骨節分明的指節穩穩地抓著毛筆,不帶一絲猶豫地在紙上游走,不一會兒,
兩株金蕊藍芯的白蘭在嶙峋石縫間野蠻掙脫束縛,肆意生長。